請德妃娘娘饒命……”
“我說過要你們的命了麼?”德妃冷哼一聲,然後她自顧自的舒了口氣,緩和了一下語氣,又緩緩說道:“以後不要亂喊‘刺客’二字,若真有刺客闖入,知道你們兩個是這等脾性,只需微一使計,這別苑周圍的羽林衛是不是都要聚攏到這院子裡來?那麼他們真正要傷害的目標豈不是危險了?”
德妃將這份道理講得十分淺白,那兩名宮女能在無主侍奉的時候如此跋扈,當然也不是新入宮的人,不難明白她的意思。略一思忖到這件事可怕的後果,兩宮女不禁覺得後背一涼,連忙又叩首齊聲道:“謝謝德妃娘娘訓導,奴婢們謹記了。”
德妃看著這兩人轉瞬間就顛覆了的姿態,在心中微微搖了搖頭,嘴面上則是吩咐道:“去取掃帚,把你們一路嗑撒的瓜子殼掃乾淨。這裡是賢妃以前的居所,現在空置了,負責這裡的事務應當是宮中最輕鬆的所在,你們若再敢如此怠慢,讓本宮知道,絕不輕饒!走吧!”
“是。”兩宮女恭敬應聲,稍微猶豫了一下後才站起身,又是朝德妃以及二皇子福了福,這才急踏碎步離開。在走遠了一些後,那碎步兒又化作流星步亂踩,二女如被驚到的兔子,慌不擇路的飛奔遠去,差點把剛從路的另外一端現出身影來的一個身著漆色勁裝的年輕人撞翻在地。
勁裝年輕人望著逃也似跑開的兩名宮女微微一愣,旋即沒再在原地多作逗留,直接奔向別苑內的二皇子。當年輕人走近二皇子身邊,看清了苑內另外那位拎桶宮女的面容,他不禁目露驚容,似乎明白了剛才那跑開的宮女為何驚慌如斯,同時他一撩前襟,單膝著地,向身著宮女裝的德妃拜道:“微臣拜見德妃娘娘。”…
德妃點頭虛空抬了一下手:“起身吧。”她看見那年輕人手臂上搭著的一條斗篷,又道:“天將黑了,快把那斗篷給二殿下披上。”
“是。”年輕人應聲起身,抖開斗篷披在了兒皇子的肩背上。德妃見狀放下木桶走近身去,細心替他整理了一下斗篷的邊角,溫言叮囑道:“雖然此時已入春了,可你的身體由來就差,要防著春寒侵身,外出的時候可要多穿點兒,知道嗎?”
“兒臣知道了,謝謝母妃。”二皇子眸色一暖。不論是以前在北邊守關時,還是後來建朝立國,王家家族內都是極重孝道,二皇子雖然不是德妃所出,但自其母親三年前過世後,二皇子便如歆竹公主、三皇子那般,稱德妃為母妃,私下裡亦以義母為稱。
環臂於胸前,束緊了些搭在肩膀上的斗篷,二皇子的目光在地上的水桶上掠過。開口又道:“母妃,剛才您不但沒有懲罰那兩個罪奴,還教她們道理,你對她們實在是太寬厚了。”
德妃微微一笑,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她倆枯守在此數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會敏感跋扈一點其實並不要緊。只要明白事理就行了。她們也是服侍我們王家的人,如果下人肚子裡有怨氣,侍主也容易不盡心了。”她說著。目光輕輕在二皇子身邊的那位年輕人身上掠過一瞥。
“兒臣明白了。”二皇子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可不管怎樣,您以後來這裡的時候,不能把隨侍宮女全部擺得老遠。還是帶上一兩位侍女吧,以免又發生像今天這樣的誤會。今天正好是春啟節首日。狼牙圍城門戶大開,雖然宮中也加派了羽林衛巡視,但母妃還是要千萬小心。”
“嗯。”德妃含笑點頭,她見二皇子站在原地。一直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又問道:“你來這兒可是有什麼事?”
“聽宮裡的人說,杏杉道上的杏花開得正盛。兒臣心想,別苑的這株杏樹是不是也開花了。所以就來這兒了。”二皇子在說話的同時,目光指向不遠處圍牆下的那株杏,接著將後面半句話說出口:“同時也想待在這兒,緬懷一下葉姨,她的祭日快到了,聽人說,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