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看來這個玩笑是有點用舊了。不過,你知道我會全力輔助你就行。”烏啟南說話間,神情漸漸認真起來。他從衣袖裡掏出一塊令牌,放到凌厲的手心,然後又扳起他的大拇指,按在令牌上的一個位置。做完這些,他又說道:“剛才在馬車中時間有限,我只刻到六分像。這在白天肯定是混不過去的,但在晚上,你捂緊這個沒刻好的位置,大約可行。”
話語微頓,烏啟南又輕嘆一聲,說道:“如果沒有混過去,這可不能怪我手藝不精,只怪他們註定福薄,不能多活半個時辰。”
凌厲注意到烏啟南在遞令牌過來時,那隻手的手指上有多處血痕,還來不及包紮,顯然就是剛才在馬車中趕時間刻章,刻刀失手所致。他心中一動,臉上浮現一絲愧疚,要知道烏啟南平時對自己的雙手極為愛惜,這是暗器高手平時必須慎重保養的肢體部位。
然而此時時間緊迫,應當以正務為主,所以凌厲並沒有表露什麼感激的話,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新的玩笑還不錯。”
烏啟南撇了一下嘴角:“借小孫常說的那話,要得你的一句誇獎,真比直接去殺人還難。”
凌厲動了動嘴唇,終是沒有再說什麼。與烏啟南對了一下眼色,他便先行一步,朝宋宅正面大門走去。
站在門口,凌厲側過臉,最後與匿身於院牆陰影裡的烏啟南對視一眼,然後就伸手去拍大門上的獸頭環。
很快,門內就響起了腳步聲,憑凌厲的耳力,能判斷出門的背面至少已經聚攏了四個人。尋常人家的宅戶,深更半夜哪需要這麼多人守門,這顯然不符常理。不過,凌厲早已有心理準備,知道這宅子的內裡很可能是龍潭虎穴,他既然決定闖了,就沒有臨陣忌憚的理。…
“半夜三更的,誰在外頭敲門啊,還讓不讓人休息啦?”門內傳來一個摻著些睡意的聲音。帶著頗為不耐煩的調兒。人在凌晨是睡得最踏實的,即便自控力再強悍的人,熬到凌晨這個時段也會感覺到一絲疲倦。門房家丁的倦怠與不耐,倒屬正常。
只是在這門房家丁開聲之前,那四個人的腳步聲揭示了某種刻意為之。
“一個門房罷了,廢話太多。”凌厲極其精簡地吐出兩個字,然後就一腳踹向大門。
宋宅不比尋常民宅。實際建造材料都異常結實。只是外表刷的漆色尋常,給人一種普通宅所的視覺感受。凌厲早些天已經混進去查探過,又憑藉著宗門的資料對這個宅子進行過精細推敲。他對宋宅的看法早已不似常人那樣簡單。
此時,他這一腳雖然沒有把門閂踹斷,但卻在大門上留下了一個微微凹陷進去的腳印。這是他在不借用工具的前提下,能給大門造成的最大損害。實則他期待的結果已經得到了。門後四人看著這個腳印,皆是心頭大驚。
那個最先開聲的門房家丁已經被這門上傳來的轟隆一聲給嚇得倒跌在地。哆嗦了幾下,才佝著身爬了起來。他沒敢再直起腰,下意識就往那四個身懷武藝的護院家丁背後躲。但他還沒退後幾步,就被四個家丁中的一人給拎到前頭。雖然沒有誰說話,讓他開門的意思卻已瞭然。
從大門背面看,光潔的漆面有個位置集中出現了裂痕。門後的四個護院家丁怎會不知道這扇門的材質。能一腳把門踹成這個樣子,可見來者武功實力之強悍。正如門外之人所言。此時再廢話什麼,都沒有實際意義,是敵是友,不如開門見真章。
但是外面敵友未明,誰上前開門,誰可能就得當場斃命。何況這門房家丁還是個不會武功的主兒,後頭那四個身攜利器的護院家丁本就是準備把他當探路石丟出去的,接下來會不會被這來勢未明的高手像踢門那樣踹裂全身,真的是估摸不準的事情。
這門房的褲子已經溼了,哆嗦著一邊伸手去拉門閂,一邊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