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還打算著若是帶路的怕南榮子允怪罪,她便放他一馬,帶到恭逸王府門口即可,之後她自己翻牆溜進去,畢竟這是她的強項。
站在門口,蘇青這心裡七上八下的,也不知是在擔憂什麼,反正就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蘇姑娘,請稍候。”
蘇青還是明事理地點了點頭,表示尊重規矩。接著帶路人向蘇青回了一個十分感激配合的微笑,提了提嗓子,隔門道:“王爺,蘇姑娘來了。”
只聽門內傳來幾聲咳嗽,而後飄出幾句聽起來有氣無力的責怪,“你將她帶來做什麼?本王不是吩咐過,不許任何人來麼?將蘇姑娘送回去!”
“王爺,這……”
“怎麼?連我都不能見你了?”顧不得帶路人阻攔,蘇青破門而入,方才這話確是令她聽著傷心,欲與南榮子允理論一番,進門第一眼卻未見著人。又聽見幾聲咳嗽,才意識到南榮子允躺在床上。幾步走到床邊,看到他虛弱的樣子,嘴唇灰白,毫無血色,整個人像是一朵萎謝的花。煞白的臉唯獨有一點顏色的,竟是那一處還未癒合的傷口,塗抹著藥粉,看不見深度,但足有一指長。
霎時氣憤委屈便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心疼,怎麼兩日不見,竟變成這副狼狽模樣?握住南榮子允的手,他的手冷得像冰,蘇青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愁眉看向南榮子允,他仍竭力保持著笑容。蘇青實在是看不下去,伸手輕撫上他的嘴角,哽咽道:“笑著累,就別笑了。”
細看嘴角,蘇青才驚奇地發現被自己忽略的一點鮮紅,慘白無比的嘴唇,哪裡來的血絲?懷疑地注視南榮子允的眼睛,餘光瞄到他的手臂有意識地向後挪了挪,似乎想遮掩什麼。蘇青眼疾手快地伸手繞到他背後,一把扯出一塊帕子,只能隱約看到上面精細的花紋,因為大部分已經被暗紅色的血覆蓋了……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南榮,你到底怎麼了?”
手帕在蘇青手中微微顫抖,南榮子允從下方握住蘇青的手背,緩緩將其放下,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鬱結所致,不礙事的,太醫說了,只要按時服藥,好生休養一段時日,方可痊癒。”
“鬱結?你一天到晚有什麼可抑鬱的?你不是逍遙王嗎?你……”蘇青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南榮子允前段時間的一些反常——難道……是因為孤城?蘇青一臉苦相盯著南榮子允的眼睛,看了好久,終回過神來。心裡暗嘲自己太笨,竟然會傻到相信南榮子允的話,他這樣隨意編出一個病症,無非是想隱瞞實情。兩日而已,她從未聽說過什麼鬱結之症在兩日之內能將一個好端端的人折磨至這般虛弱不堪。蘇青不是什麼孤陋寡聞之人,自然也知道鬱結成疾,可那分明是長期形成,單憑這一點,便能知道南榮子允是在騙她。
“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臉上的傷口,是誰造成的?別騙我是你自己不小心弄傷的,這麼長一道口子,我不信‘不小心’能做到這種地步。”蘇青正顏厲色,一點沒有平日嬉皮笑臉的樣子,也沒一絲能接受糊弄的意思。
南榮子允眼見瞞不過蘇青,便放棄了繼續編下去的打算。“樂心姑娘,實不相瞞,我臉上的傷確是他人所為,不過,與我的身子沒有半點關係,你不必再糾結了。”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蘇青相信南榮子允說的是實話。既然南榮子允臉上的傷與身上的病沒有聯絡,那就表明另有原因。蘇青正想再追問,這時南榮子允又咳嗽兩聲,單是聽著,都好似能感覺到他喉嚨裡的乾燥,以至於燒裂了嘴唇,曾經殷紅,如赤墨染雪,而如今死氣沉沉……
南榮子允這次咳得厲害,蘇青給他倒了杯水,才喝了一口又給咳了出來,一手撫上他的肩,一手輕輕拍著背,希望他能趕緊平復下來。
手放在南榮子允肩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