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晚了,又沒穿外套,錢多多吸氣的時候用雙手掩住脖子的兩側。
“冷嗎?”他側頭看過來,手指在身邊動了動。
酒店遙遙在望,短短一段路,兩人平行,地上影子互動錯落,有時糾纏在一起,有時又各自散開,不覺得冷,那種恍惚的感覺還在,並沒有喝酒,但就是仿若三分醉,居然感覺想傻笑。
“還好,你呢?”
“我?”他笑出聲,“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真好笑,不過全身都感覺到鬆弛愉快,她只是微笑了一下。
還有幾步就到酒店門口了,他一向步子大,這時卻慢了下來,漸漸竟落在她身後,走了幾步發現身邊沒人了,錢多多站定回頭。
“多多。”他就立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看著她。
“嗯?”那種微醉的感覺還在,她居然毫無警惕心地又嗯了一聲作為反問。
他開口前笑了一下,但是語氣肯定,全不帶一絲笑意。
“那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
天哪!又來?
被鎮住了,錢多多居然被嚇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突然地往後退了一步。
腦子裡天人交戰,她徘徊在斷然拒絕和拔腿飛奔的兩個極端選擇中,眼前的男人不動彈,靜靜立在原地等答案,臉上的表情很執著。
街上清淨無人,沙田的萬家燈火全在他身後,繁華做底,他卻獨自立著,輪廓清晰,感覺有點突兀。
心裡彷彿有一頭潛伏了多年的小獸在那間空關的小房子裡蠢蠢欲動,忽然鼻酸起來,步子邁不開,要我說不出話,為了壓抑那種起突的感覺她努力低下頭不看他。
低頭之後眼前只剩下自己投射在地上那個影子,孤零零的,一式的感覺突兀。
橘黃色的街面,黑色斜長的孤單影子,忽然有另一個影子覆蓋上來,來不及吃驚,身體已經被抱住,蔥蘢木香撲面而來,臉頰擦過柔軟的平絨,然後是他溫暖的嘴唇。
等不到回答,她在自己面前低頭,黑色的頭髮安靜地發亮,髮梢順著肩膀落下來,垂落在她白色的臉頰邊。
只想伸手去拂開,好讓自己看清她的表情,可是指尖一旦伸出去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彷彿是一塊巨大的磁石,身體的本能快過意識,下一秒自己就已經吻了下去。
記憶裡糾纏了她數月的那個瞬間又回來了,舌尖溼潤的甜味,鼻端呼吸糾纏,這一次沒有喝酒,身體的反應卻更加敏銳,面板戰慄,耳邊彷彿聽得到空氣中一個個小火團爆開的聲音,快感強烈到令自己發抖。
知道自己失控,但又控制不了,他吻得深長,氣息灼熱,攬住她的雙手很有力,掌心溫暖。
分開的時候他把額頭抵著她的想說話,四唇一旦分開,清冷空氣將她仍舊溼潤的唇刺激得微微一抖,太刺激了,她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吸氣讓自己鎮定,可是心中翻騰,手指顫抖,許多話在唇邊衝撞,怕自己開口就會胡言亂語,她努力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Kenny,別這樣。”
“為什麼?”他反問。
“我比你大。”她說事實,說給他聽,也說給自己聽。
“那又怎麼樣?我媽還比我爸大8歲呢。”
原來如此——錢多多眉毛動了動,果然是強勢的家族遺傳。
“我們在一個公司,上下級,怎麼可能?”
“有關係嗎?”他表情疑惑,“我不care那些。”
“我care!”被他氣死,錢多多叫了一聲,然後撇過頭咬牙切齒,“我不是那些二十出頭的小女孩,要玩別找我。”
“我說了我是認真的。”他眉毛皺起來,又重複了一遍。
“我也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