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金鐘罩名頭雖然響亮,真正威力如何,卻是誰也沒有見識過。當初菩提達摩的事蹟,傳來傳去傳了兩百多年,又未免摻雜了許多荒誕離奇的誇張,像晁公錯這個級數的高手,當然都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故此即使口頭不說,心中卻大多都認為所謂的少林四大絕學,其實也是浪得虛名,言過其實罷了。向來不將之當作怎麼一回事的。卻沒想到此時此刻,晁公錯已然使出九成力量進行強攻猛打,非但全然奈何不得空我,反而被那股反震巨力震得雙手痠麻,五內如沸。他心下劇震,不由自主地住手後退。眉宇間早已全無半分輕視之情,只剩餘一片駭然。
南海仙翁兩番出手,皆受挫而回。如此結果,連那塞外高手也是悚然動容。只是他神已然大成,此刻無論心、體、技都正處於最顛峰的狀態,故此哪怕已經見識過金鐘罩十二關無罩門境界的強橫威力,其精神上依舊未有流露出絲毫破綻。他深深吸一口氣,踏步而前,凝聲道:“中原武學,果然不簡單。在下鐵勒曲傲,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他說的雖是漢話,但腔調怪異,聽起來實有說不出的彆扭。
空我多年來隱居不出,與當世豪傑之名,所知不多。故此聽了“鐵勒曲傲”四個字,卻也無甚反應。他收了金鐘罩氣勁,微笑道:“我叫空我,空我,即是沒有我。其實名字是空,武是空,地水火風四大假合借是空。咱們彼此之間本無仇怨,一切都只是個誤會而已,又何必為此而拼命呢?冤家宜結不宜解,依我看,不如大家也就此罷手吧。”
“罷手?罷什麼手?”楊玄感在聶二孃柔荑上輕輕一拍,隨即將她稍微推開,獰聲道:“膽敢冒犯本霸王者,一律必須付出代價。宇文無敵狗賊,上次你竟敢乘人之危,實在罪該千刀萬剮。姓晁的老肥豬,看在主份上,這次就只打斷你的手腳,再廢去力便算數。鐵勒曲傲?倒還像點樣子。不過你一個外族人,居然跑到中原來和宇文家勾勾搭搭,同樣罪不容赦。速速下跪自斷右臂,本霸王饒你不死。”
曲傲不怒反笑,仰天打個哈哈,道:“你是中原皇帝手下大官楊素的兒子吧。怎麼口口聲聲自稱什麼霸王起來了?莫不是失心瘋了吧?嘿嘿,不如你向我下跪投降又如何?看在你武不錯的份上,我倒也可以賞給你這條喪家之犬一個容身之所,以後不必到處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啊。”
“不識抬舉!賊蠻子,你是找死來了!”曲傲語氣輕佻狂妄,再世霸王當場為之勃然震怒。他面色一沉,雙眸內厲芒暴射,紫電雷罡隨即憑空浮現,縈繞周身噼啪爆響,看起來就似雷神下凡,絕對生人勿近。空我神色大是緊張,急忙道:“霸王,何必和他們斤斤計較呢?不如……”
“不是斤斤計較,而是本霸王定下的規矩。”楊玄感戰意殺志如潮水般迅速積蓄滿盈,並且聚焦罩向曲傲。他揮手打斷空我勸說,斬釘截鐵道:“任何人若想挑戰本霸王的規矩,都必須付出代價!”說話之間,紫雷電勁已憑空凝聚成半虛不實的雷刀形相。縱然仍未出一招半式,那沉重的壓迫感卻只令在場所有人也感到莫名的恐怖感。霎時間,宇文無敵雙腿發軟,不由自主地屈膝下跪。南海仙翁渾身顫抖,額上滿布冷汗。只有曲傲雖然同樣面色大變,但仍舊可以站得筆直。局勢演變至此,空我就知道除非自己和楊選玄感翻臉,否則的話,便絕對再無可能阻止地了再世霸王出手殺戮了。他搖頭輕嘆,合掌低喧一聲佛號,默默移步讓開到側邊。楊玄感連聲獰笑,踏步向前。他每進一步,晁公錯和曲傲二人便不住隨之後退兩步。亦步亦趨,竟是配合得絲絲入扣。
“鐵勒曲傲……鐵勒曲傲……霸王,等一等敵龍無書屋。”就在這激戰如箭在弦之際,聶二孃陡然開口,叫道:“想起來了。鐵勒曲傲,那不就是外號‘飛鷹’,在塞外聲望僅次於‘武尊’畢玄的第二高手麼?此人武高又夠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