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仍舊抽調了部分城防兵力進駐西寄園,以跟進清點並起出寶庫財物的種種工作。
時隔十二個時辰,楊昭再下到寶庫,眼前所見已經和昨日截然不同。原本空空蕩蕩的幽暗地道內,此刻在牆壁上插滿了火把,將寶庫照耀得亮如白晝。楊昭邁步走進中樞石室之內,卻見周邊四個庫房的大門都已經大開,許多文吏在裡面,對寶庫的財寶兵器進行清點造冊。宇文愷正伏在那張圓形石桌上,埋首研究著上面的地圖。化身為裴矩的“邪王”石之軒則安坐於旁邊的石凳,看到小王爺進入石室,他當即起身迎上前來,拱手道:“王爺。”
楊昭拱手回禮。凝目注視,卻只見對方面色和昨日相比,明顯蒼白了幾分。不由得沉聲問道:“裴侍郎,你……”話尤未完,石之軒微微苦笑,做了個手勢打斷小王爺說話。隨即舉手連拍三掌。四面藏庫中吏聽聞其聲,當即停止手頭工作,合上簿冊走出藏庫,分別向三位官人彎腰行禮,列隊魚貫而出。邪王回身向宇文愷道:“宇文少監,我有緊要事情想和王爺商量,麻煩請稍作迴避,可好?”
石桌上的地圖,由魯妙子親手刻畫。不但註明了寶庫與地面大興城的關係,更詳細闡述了寶庫中由他自己親手佈置的各種機關。宇文愷越是研究,便越覺其中奧妙無窮,直是如痴如醉。此時聽到裴矩請自己離開,不由得甚是依依不捨。不過他終究還懂得分輕重,當下依言離開,順手關上了大門。
寶庫之內,只剩餘楊昭和石之軒二人。邪王顯是再壓抑不住,當即微微彎腰,以手掩口咳嗽了幾聲。小王爺皺眉問道:“邪王,是尤鳥倦?”
石之軒神色凝重,卻搖搖頭,傲然道:“不是。尤鳥倦修為比之以往,確實大有精進。不過單憑他的本事,卻還傷我不了。豈止是他,哪怕再加上曲傲、晁公錯,還有暾欲谷等三人,以石某人的本事,應付起來也依舊遊刃有餘。”
石之軒絕非吹噓,而是確有真實本事作為底氣。昨日寶庫內的一戰,邪王大展兇威,南海仙翁胸膛被印了一記“生離死別催肝腸”,經脈遭受重創,畢生苦修的真氣幾乎全被震散。雖然僥倖未死,卻少說也要休養一年半載才能起床活動。本來依照晁公錯的底子,傷勢痊癒後努力勤修苦練,還有機會恢復昔日顛峰時的六成功力,不至於成為廢人。但現在他已經被捉起來用鐵鏈穿了琵琶骨,囚禁於刑部大牢。不日就要被斬首示眾。這武功練不練回來,也不相干了。
暾欲谷情況稍好,只是出掌攻擊邪王時,被不死印法盜取真氣,反震回來傷了肺腑而已。傷勢雖然不輕,但只須十天半月時光,也能盡復舊觀。可是現如今,他的處境亦和晁公錯毫無分別,乃是一對難兄難弟。雖然身為突厥使團中的重要人物,可是這個時代,卻沒有什麼治外法權,外交豁免之類的說法。“武尊”畢玄在塞外對突厥王室有極重大影響力,到了中原,卻根本沒人會賣他的帳。如無奇蹟出現,暾欲谷同樣死路一條,不同者只是行他刑以後,他的屍體會交還給突厥使團,讓他們帶回草原上去,僅此而已。
四大高手之中,最了得者始終要數鐵勒飛鷹。他見勢頭不妙,立刻抽身撤退,拼著受了邪王一記劈空掌,終於從通往城外的秘道處逃脫。石之軒心中大恨,於是更加催功力,誓要將尤鳥倦拿下。卻沒想到……
竟然有人無聲無息地從後偷襲!即使以石之軒之能,事先竟同樣也無法察覺得到絲毫端倪。直至攻勢加身,他才如夢初醒,可是到那時候才再想招架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當下就吃了一記狠的。尤鳥倦則乘機逃之夭夭。那偷襲的人也不知道修煉的什麼武功,真氣性質十分歹毒。若不立刻驅除,只怕會留下極嚴重的後遺症。石之軒無可奈何,只好坐下運功療傷。好不容易暫時將傷勢壓下,尤鳥倦早就不知所蹤了。
楊昭坐在石桌旁邊,聽邪王講述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