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的追蹤者就迫不及待縱馬飛奔,響亮馬蹄聲愈發逼近。側耳細聽越來越大的蹄聲,在大石旁邊一人一馬影子甫一露頭的瞬間,白綺歌揮起橫刀陡然發難,鋒利雪刃直直砍向不期而至的追蹤者。
吭啷一聲金鐵交撞,用盡八分力氣的橫刀被長劍精準攔截,顯然那人也不是吃素的,既能機敏反應又有十足經驗。偏轉刀鋒再次突襲,白綺歌絲毫不留空隙給對方反擊機會,一心想著速戰速決讓白灝羽安全離開,是而再不保留力量狠狠砍去。
“皇子妃!是我!是我!”急迫聲音生生止住白綺歌動作,滄桑有力而不失底氣,白綺歌熟悉這聲音,出征以來幾乎每天都聽得到。
“蕭將軍?!”
一身鐵甲朱衣,正當壯年的追蹤者不是別人,正是遙軍北征副將,蕭百善。
蕭百善可以說是軍中僅次於易宸璟的大將了,既是偶大將軍一手栽培又深得遙皇信賴,易宸璟待他也要禮讓三分,如此身份顯赫的副將來追蹤她說明什麼?無非是,易宸璟對白灝羽的性命勢在必得——或許,還有她的這條命吧。
黛眉斂鋒高挑,平日裡溫和的大遙皇子妃面對恭恭敬敬的副將少了親近多了敵意,手中橫刀攔在身前,眼內警戒之色半分未曾減少,語氣帶著嘲諷:“易宸璟未免太過高瞧我了,竟派蕭將軍親自追捕,怎麼,我們姐弟這兩條賤命比北征大事還重要嗎?”
“皇子妃誤會了——”雪亮刀光逼近,蕭百善有苦說出不出,只得退後一步表示並無惡意,一臉笑容比吃了魚膽還苦,“皇子妃先放下刀,末將並非大將軍派來追擊二位的。”
“不是來追擊,難不成是來保護的麼?”白綺歌冷笑。
饒是蕭百善千般解釋,白綺歌始終抱懷戒備之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已經經歷太多次欺瞞背叛,誰知道半生戎馬為遙國鞠躬盡瘁的中年將軍會不會在她放下刀時一劍刺來呢?於遙國,於易宸璟,她畢竟是外人。
看出白綺歌目光裡深深懷疑之色,蕭百善無可奈何只好棄了劍翻身下馬,畢恭畢敬單膝跪地:“末將正是奉了大將軍之命前來護送皇子妃與白公子的。”
護送?白綺歌錯愕,她是用酒灌倒蕭百善等人才帶著白灝羽逃出遙國營地的,按道理易宸璟不可能知道,何來護送一說?再者他對害死紅綃的白家姐弟二人恨之入骨,又怎麼會不殺反護呢?蕭百善所說難以令白綺歌信服,或者說,根本沒有足以讓白綺歌相信的理由。
才許下白首之諾不過幾日易宸璟便拿著劍冷漠相向,他的反覆無常,他的心思難懂……白綺歌已不對易宸璟的憐憫抱有任何期待,偏卻在這時冒出個人說,他是想保護她。
可能嗎?
恍惚神情並未持續太久,一念閃過,白綺歌仍固執地橫刀平指,瘦削身軀擋在蕭百善面前:“蕭將軍不必再為他遮掩,只要他肯放過小羽,我可以二話不說立刻與蕭將軍回去領罪,但他執意要取小羽性命的話——恕綺歌冒犯,就是死,我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家人!”
白綺歌向來說一不二,出口的事必定做到,相處這麼多時日蕭百善也有所瞭解,眼見那張瘦削而又略顯蒼白的面頰浮現剛毅神色,而立之年的遙國副將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糾結躊躇半天,心裡的話幾度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欲言又止的複雜表現令白綺歌納悶,身形卻是絲毫不敢移動。
“皇子妃,您這在逼末將啊……”幽幽一聲長嘆,蕭百善閉上眼搖搖頭,下定決心似的深吸口氣,“事到如今末將不便再隱瞞,實際上,今日所發生一切都在大將軍意料之內,五皇子到來之後發生的事情,大將軍瞭如指掌。”
白綺歌心忽地一顫,訝然失聲:“易宸璟早知道我會救小羽?”
“豈止是救白公子一事,皇子妃眼中所見全部都是一場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