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要逃避就會裝睡,真是長不大的孩子。”
祭的臉頰又紅又熱,側了側身,整個腦袋埋在寧惜醉懷裡。
什麼事都瞞不過主君,做的事、想的事,還有那些因為害怕而不敢記起的事……祭明白自己是在逃避,可是究竟在逃避什麼她完全沒有答案,如果是自己拼命想要忘記的回憶,那麼一定是很痛苦的,何必要想起?
像現在這樣安安心心睡在他懷裡不好嗎?唯有在他懷裡才不會害怕啊!
因為喜歡,比任何人都要喜歡。
可以……一輩子跟在主君身邊嗎?
想要這樣問他,卻說不出口。
“餓了吧?”不合時宜的腹鳴咕嚕嚕響起,寧惜醉先是一愣,而後輕笑出聲,“再堅持一晚,等天亮人多起來時就帶你去吃東西。”淡去笑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寧惜醉不著痕跡微微皺眉:“白姑娘大概已經派人在找我,希望明天能遇到。真是的,剛生下小皇子就折騰她操心擔憂,大概要被小*帝憎恨死了。”
“咦?已經有孩子了嗎?!”祭終是小孩而心性,剛才的胡思亂想眨眼忘記,瞪圓眼睛看向寧惜醉,“我還以為主君是來搶她回去的呢。主君喜歡那位皇后吧?為什麼那時要放她走?世上沒有比主君更好的人了啊!”
“哪來這麼多奇怪想法?”寧惜醉哭笑不得,按住祭的小腦瓜一陣用力揉搓,“我和白姑娘只是十分談得來的知己,並非你想的那種關係,再說……”
溫柔的碧色雙眸忽地湊近,還不等祭驚慌躲閃,比風聲更加清淡的輕吻落在臉側。
“我想娶的人,是祭啊。”
寧惜醉·祭【蜜意輕憐】Part。6
尋常山間小獸遭了驚嚇,不是低鳴著竄入林中便是瑟縮成一團無聲無息,祭便如同後者,只是更多了分痴傻可愛。
怎能不呆楞呢?
彷彿遠在天邊不可觸及的人忽然靠近,又忽然說什麼喜歡或者娶誰,偏偏被傾訴情衷的人毫無察覺,懷著小小心思默默仰慕這麼多年卻被告知自己就是那個天降的幸運兒……
比夢境更加不真實。
“主君又耍人!”
“何時耍你了?”被祭的拳頭捶在肩上,寧惜醉並沒有離遠的意思,反而更把祭抱緊懷中,“亂動要碰到傷處的,頭痛好受?老老實實躺著,明早給你買肉餅吃。”
其實就算寧惜醉不哄不勸,祭也會安安靜靜繼續躲在他懷裡埋頭——這會兒臉紅如血的祭連大氣都不敢喘,是羞澀得無力說話,更是怕喘息聲大了會震碎幸福夢境。
喜歡的人,被喜歡的人,若是兩情相悅且並非虛幻,那便是幸福到死的事,就算真的是夢境也會希望更長久一些。
那一夜是祭有記憶以來睡得最安逸、舒適的一晚,雖有驚雷炸起卻響不過耳畔輕微鼻息,雖有陰雨連綿卻抵不過懷抱溫暖,甚至連腦後擊傷也不感覺絲毫疼痛,就那樣窩在寧惜醉的懷裡甜蜜酣睡,殊不知在她熟睡時,寧惜醉一直睜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到早上時雨依舊未停,而祭餓了四五天不可能再堅持下去,寧惜醉不得不背起祭選擇冒險外出。
酒樓飯莊自是不敢去的,遇到白綺歌派來尋找寧惜醉的人容易,遇到四處追殺他的胭胡異族更容易。反正祭不挑食,寧惜醉索性買了一大堆街邊小食塞到祭懷裡,躲躲藏藏、兜兜轉轉,最後也只能再次回到破廟。
“走這麼一大圈差不多摸清路線了,去皇宮應該不算太遠。先把你這隻餓貓餵飽,休息過後我們直接進宮。”
胭胡遺族派來的刺客再能耐也不可能闖入宮中,易宸璟剛登基為帝又趕上白綺歌突然誕下皇子,遙國皇宮守衛定是極嚴的,在那裡完全不必擔心有誰來刺殺。寧惜醉的心思祭多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