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點點頭,說道:“就在學生裡面找吧,這幾rì我正好在,正好可以把關。文筆是要好的,但是更關鍵的是要思想能對的上。”
虞自勳不明白所說的思想要對的上是什麼意思,只想問,楊銳就低聲說的了:“我和憲鬯都感覺中國只有下去不行了,是以我前幾rì覺得投身於革命,憲鬯聞之也很贊同。而要革命就一定要有志同道合的人才,所以我才來東京,這裡留學生最多,只要在這裡宣傳自己的主張,勢必會有人來的。”
虞自勳聽到說革命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很是興奮,說道:“我也是同樣認為啊,滿清氣數已盡,中國積弱久矣,非革命不能救啊。竟成,我們一起幹吧。”
見他這麼興奮,楊銳不由的笑了,之前失敗的yīn影全部散去,這革命啊還是真的要找年輕人,年輕人一說就動,除非他已經有了別的想法那麼就難以說服了。高興之餘楊銳開始宣揚自己的主張,一個說一個聽,半個小時候說完了。
虞自勳喃喃的念道:“有限革命,深度改革,”忽然他問道:“那就是說未必排滿了?”
楊銳知道自己的主張難以被滿是仇恨民族仇恨的人所接受,那天和章太炎的辯論也是在這裡出了問道,是以這幾天一直在考慮是否要在綱領裡贊同全面排滿,可是相當一旦全面排滿,那麼最終是消滅了滿清中國將一片混亂,同時打下的地盤自己未必佔的牢,佔不牢那就沒辦法做到深度改革,復興就無從談起,所以還是決定革命必須是有限度的,排滿不是目的,佔領根據地才是真的,真的要以排滿為目的那麼改革無從談起。
見虞自勳問就說道:“我問你,為什麼要排滿,所謂總而言之是兩條,一是滿清是異族,入關之後多有殺戮,是以我們當報仇雪恨,二是滿清昏庸,不下臺中國無法治療,是以要全面排滿。”這話虞自勳深為贊同,見他點頭,楊銳接著說道:“前者如果是私仇那麼必當報復,可是放到治國的層面上那就不是這樣了,殺滿對治國有利,那就殺,一個不留,可要是不殺對治國有利或者是利大於弊,那就不殺,一個也不動。如果一個治國者還是以私仇為治國的動機,那這國我看是治不好了。
至於第二點,滿清的昏庸是人所共知的,我們提出革命就是排滿,但是我們不能為了排滿而排滿,為革命而革命,排滿只是革命的一個內容,革命的目的是為了改革,而改革的結果就是復興,我們不能只見樹木不見樹林,改革是主,排滿是次,至於革命的程度有多大有多深,那要根據實際而定。現在革命黨為了鼓動革命,宣揚民族主義,只把排滿當作最終目的,認為只要推翻了滿清那麼中國就會富強,我們和他們的不同之處在於,其一,革命只是工作的開始,而不是結束;其二,排滿只是革命的一個內容,而不是革命的最終目的。”
很明顯,這段話要比以前說的好多了,虞自勳聽後只是思考,沒有反駁。楊銳不說話要讓他好好的想明白。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又問:“那何為改革,改革什麼,如何改革?”
楊銳笑了,心有成竹的道:“改革就是溫和的、長時間的易經洗髓,革命只是換了衣服,比如從明朝換成清朝,只是換了個皇帝而已,總體上看都沒有變,還是家天下那一套,而改革就是從骨子裡,脊髓裡動手,把人從外到裡的換一遍。至於我們要改革什麼,這就多了,社會要改革,體制要改革,思想要改革,文化要改革,方方面面都要改,林林總總太多要改的東西了。
這改革要比革命難百倍,首先,你要改筋骨但是不能傷了筋骨,改思想但不能完全拋棄思想,這就要技巧,同時改革會得罪很多人,你改官制你就要把官員得罪光了,改稅制就要把鄉紳得罪光了,改個科舉那麼就把讀書人得罪光了。這麼艱難、這麼多人反對的改革就一定要有一個強權的zhèng fǔ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