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說到楊銳的時候,虞輝祖的臉色便不自在了,在聽楊銳沒事也就放了心,現在又聽說鍾觀光吐血。忙道:“啊!憲鬯他……”
“含章兄放心吧,憲鬯已經無礙了,只要悉心調養便是。”蔡元培安慰道。“復興之會,本是在前年拒俄時由竟成發起,憲鬯、自勳、小徐、還有我,依次入會。這可絕不是為己身謀私利。完全是見我中國有亡國滅種之危機。才奮起抗爭。當初竟成等也想邀你入會,但想來總有一個人出面在外應酬,他們幾人都不是舉人,又擔心一旦入會便有殺頭之禍,含章兄家族興盛,若是真的被……那諸人可都是良心不安了。”
蔡元培解釋的都是實情,可是虞輝祖仍然生氣,“你們不讓我入會就能證明我不是革命黨嗎?前次遊行之事一出。大家都說我也是革命黨。即便是不讓我入會,可也要和我說明白啊。噢。你們倒好,只待大事將舉的時候,才告知我一句:我是革命黨……就這樣對我交待?這把我當什麼啊?哎,孑民啊,你們瞞的我好苦啊!”
“是。是。我等太過年輕,處事並不得體,這,還是請含章兄海涵啊。”蔡元培見他抱怨,趕忙站起身一禮。不過他心中卻鬆了一口氣,感覺虞輝祖的氣開始消了。
虞輝祖埋怨完,又道:“還有,這個遼東巨寇是怎麼回事,竟成不是已經認賊作父了吧。”
“不。竟成絕不會是認賊作父。”蔡元培立馬說道,見虞輝祖神色稍緩,又道,“日俄兩國一虎一狼,都是貪我東北豐腴之地,助俄抗日、助日抗俄都是一樣,竟成為革命計,只能是加以投俄,以壯大我會勢力……”
“只待日俄戰事一了,竟成就要在關外起兵反清?”虞輝祖聽到這不由的插了一句。
“不是。”蔡元培搖著頭道:“關外之兵只守關外,不攻關內。竟成這是想保我中國在關外之權益,東北一旦起兵,日俄一定助剿,便是不幫滿清助剿,也會要挾我諸多好處,所以關外不能起兵。”
說了這麼多,聽到這裡虞輝祖終於點頭了,他其實也不是守舊人物,庚子之後可是去過日本的。自從鍾觀光在東北投資後,他對當地的情況就極為關注,不單看商務印書館辦的外交報,便是洋人的報紙也讓文書翻譯給他聽,日俄是什麼角色他很明白,之前通化鐵路公司引進美國人是為什麼他也清楚,現在日俄戰畢,東北四方勢力交錯,誰盲動都會被另外三方壓制,若是復興會貿然起兵,不是做了洋人的傀儡,就會是另一個洪秀全。
“竟成還是識大體的。”虞輝祖肯定的道,“只是……哎,不怪你們了。你們也難啊!”
虞輝祖這話說的蔡元培心頭一熱,眼睛發酸,是啊,真難啊,能到今天的局面可是各個人置生死於度外得來的,可即使是這樣,在關內也沒有什麼大的規模;舉義、革命成功還遙遙無期。
“你去告訴竟成一聲,我也要入會。”虞輝祖一字一字的道。
“什麼?含章?”蔡元培驚道,他可是沒有期望虞輝祖要入會的。
“你就這麼跟他說吧,我也要加入復興會。”虞輝祖再道,“上次遊行,我是看沒白了。這朝廷外則喪權辱國、崇洋媚外,內則殘忍暴虐、荼毒四海,不革命絕無天理。既然大家已經做起來了,那就把這事情做成,建一個新朝廷,把那些失去的權益都收回來,把那些壞洋人都趕出去。重振我泱泱大國之威!”
“太好了!含章兄……唉!好啊!”蔡元培做通了虞輝祖的工作,又見他一心想要入會,心中大喜。不過想到虞輝祖身份的特殊性,又道:“含章兄,我代表復興會歡迎你加入。只是你的身份特殊,又常要和滿清大員打交道,所以還是要保密的好。再則,之前小徐一直是以你文書的身份出現,為謹慎記。這邊還是要大張旗鼓把他開除為好,還有朝中大員那裡,還是為此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