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強,你真要一心呆在這裡,以暗殺為宗旨麼?這般做,如何能對得起犧牲的同志?”見黃興想送客,宋教仁最後道。
“我不在這裡暗殺李準,又如何能對得起犧牲了的同志?”黃興回著宋教仁的話,而後又把房門拉開,“遁初,滬上武昌我就不去了,那邊還是交給你和人鳳兄吧。滬上楊竟成是不好相處的,我看你還是去武昌好,那裡也是租界,離長沙也近,中部同盟會就設在那裡吧。”
黃興決心已定,宋教仁見多說無益,只好告辭了。不過他離開的香港的時候,卻被一個人看見了。
馬車窗簾的縫隙裡,楊銳看著坐在人力車上的宋教仁很是驚異,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怎麼也到香港來。”
楊銳看見了宋教仁,但是車裡的陳廣壽卻沒有看見,所以他不知道楊銳說的是誰,只等楊銳再問的時候,他才道:“宋教仁上個月是在東京,但是本月初他便離開了東京,當時我們以為他是回國,並不知道他來了香港。先生,要讓人去調查他嗎?”
“不必了。”楊銳看著消失在人群中的宋教仁,很肯定的道:“現在同盟會舉事失敗,元氣大傷,不過那黃興倒是屢敗屢逃,次次都能得平安。這宋教仁應該是來見黃興的。我們只要盯住他們在廣西欽州的黃明堂部,不要讓他們趁亂得了什麼機會便可。”
“明白了。先生。”楊銳一說趁亂,陳廣壽心中就是一陣激動,現在農曆已經是四月末,再有兩個月就是光緒的大壽。兩個月,整整六十天,又是短又是長的,真是讓人難熬。
“憲鬯也到了嗎?”楊銳問起了鍾觀光,他自歐洲來,身體也不好,所以楊銳擔心他遲到。
“已經到了,先生。”陳廣壽道。
“這麼說倒是我這個最近的最晚到了。”楊銳有些自嘲。舉義之前因為交通不便開復興會第三次代表大會,但是委員會這七個人碰頭卻是要的,滬上人多眼雜,而好幾個委員都在歐美,所以最後確定這開會的地點放在香港。
楊銳說話的時候,幾輛馬車緩緩緩減速,只轉入一條小巷,又行了幾百米,才拐進一個幽靜的院落。馬車一進,刷的漆黑的院門便被人重重的關上了。此時車停在院子中,鍾觀光、王季同、徐華封、虞自勳、謝纘泰幾個都站在院子裡看著從馬車中走下的楊銳和章太炎。
“竟成!”鍾觀光多年不見,最先快步上來。他抓著楊銳,又一聲“枚叔”拉著章太炎大笑起來,上一次諸人齊聚還是丙午年,五年,五年真是一晃而過!他胡亂抓著楊銳還有章太炎道:“滬上雖說租界,但是滿清的探子也有不少,我在國外,可是最怕聽到國內的訊息了,就擔心你們會出意外。”
鍾觀光雖然說的事情不吉利,但他的關心楊銳和章太炎都是清楚的,對此只是一笑了之。楊銳這邊回完鍾觀光,又和王季同還有虞自勳見禮,看著他們道:“這一次我們可是有很多時間把事情都商量好了,只等商量好,所有人都齊了心,那光復大業便可開始了。”
楊銳話中有話,虞自勳面有訝色,王季同則是神色不變,道:“是。很多事情都是要談清楚,這樣舉事才好發動,國家才不會動亂。”他說罷又道:“竟成你額兒子滿月,沒什麼好送給你的,特意寫了一幅字權作賀禮,笑納笑納。”說完還真拿出一副字來。
楊銳結婚生子之事,幾個人都知道的,礙於會中紀律,在滬上的章太炎是送了一副字,而其他幾人因為不在滬上,雖沒有表示,但是事情都是記得的,現在被王季同一提,其他幾個都把禮物從袖子裡拿了出來,只有徐華封和謝纘泰的放在屋子裡,謝纘泰見此大聲道:“太陽這麼熱,還是回屋裡吧,我的賀禮還屋子裡呢。”
諸人在開會之初都知道這次會議的內容,是以一見面都異常激動。現在只等謝纘泰大叫,這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