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世道。洋人違約那不叫違約,要是咱們違約,那就是真違約了,到時候英國人把事情鬧到京城,那……”
袁樹勳說的嚴重,但朱葆三卻知道他為人向來如此,只要是讓他辦事。沒有不說難的。今天他會來,就說明這事情有戲,當下也不以為意,笑道:“今日請觀海兄來,就是商量之後這件事情的。若是先把江南局買下來。然後再把他租給美國公司造船當如何?”
朱葆三說完,袁樹勳昏花的眼睛亮了起來。只想說話。又看了王小徐一眼,朱葆三馬上道,“這位是王老爺,是自己人,和這含章一起辦船廠的。”他這邊說著,王小徐便站起來行禮。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沒什麼好瞞的了。你這樣可是可,若是美國領事不幫忙說話,不把這公司認做是美國公司,那事情也是難辦啊。再則。江南局盤下來也難啊,雖說周大人上了摺子,但這塊肉想吃的人太多了,更何況早些年辦的那些船塢……旅順船塢被日本人佔了,太古船塢庚子年搶的搶、毀的毀也不行了,現在就剩這馬尾和江南船塢還在,馬尾怕也是不行了,而這江南,再怎麼說也是在滬上,就怕京裡的大人們不肯賣啊。”
“這不就是要你來商量的嗎,你看看這個數當如何?”朱葆三沒有廢話,直接在桌子上寫了個數。
袁樹勳卻是笑了,道,“葆三啊。錢業上的錢來的容易,但是一旦改日轉調他處,那些錢莊老闆怕是不認得我了。都是說實業救國,虞老爺實業做的好,就是連老佛爺都是讚賞的,要是虞老爺不嫌棄……”
袁樹勳的話沒有往下說,但是意思就是明白的很,他不是嫌給的錢太少,而是要乾股,朱葆三知道了他的意思,當下笑了起來,“好好。觀海好謀算啊。”他看了看虞輝祖,又看了看王小徐,然後道:“若是此般,可好?”說罷他在桌子上寫了個一。
袁樹勳只是笑,不答話也不點頭,朱葆三又寫了個一,再寫了個五,袁樹勳還是笑,估計也是感覺朱葆三熟悉,自己寫了個二。王小徐見此嚇了一跳,這江南局盤下來準備投入一百萬兩到造船上面的,加上原來的船塢廠房機器,加起來滿打滿算也有四百多萬兩,這樣一下子就被袁樹勳拿了兩成。不過他又不好阻止,心裡想著待他日革命成功,這筆帳就可以不算了。
王小徐吃驚,但是虞輝祖卻感覺很平常,這些官老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而且這事也確實難辦,朱葆三之前亮出的一成五是和他商量過的,現在提到兩成,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對著朱葆三點點頭,這事情就算是這樣定下來了。
袁樹勳眼中的精光只在討價還價的時候出現,此時見條件談妥,又再變成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樣,他來之前就想好了辦法,只待虞輝祖這邊答應。庚子年到現在,他做滬上道臺已經有五年了,算來要不了兩年就要調往別處,我大清要是再尋一個這樣有油水的差事怕是難了。再說,這五年下來,每年拿利息也有三十多萬兩,再加上其他的孝敬和進項,到現在手頭上也有個三四百萬兩,只是這些錢不太好拿出來,總是要找一個辦法把它們變白,而這虞輝祖的天字號在滬上極有名氣,早先只是礙於面子,並且忌諱他搭上了宮裡面的關係,一直想入股卻沒有機會,現在是天賜良機,只要船廠入股了,以後其他比如肥皂、火柴再擴大的時候,入股也就簡單了。
袁樹勳目的達到就是一直不說話只喝茶,其他幾人也只有等他把後面的辦法說出來,沉默良久,終於朱葆三道:“觀海啊。你倒是說說,這事情要怎麼辦才好,有個謀劃我們也倒好安排啊。”
袁樹勳此時一改之前推脫的模樣,說道:“洋人那邊就按照葆三你之前說的辦,只是美國領事那邊還是把事情先說好,我大清別的都不怕,就是怕洋人。而且最怕洋人裡面的英國人。到時候一旦英國人抗議,美國人卻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