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萬樹園的太監是你殺的吧?”
他沒否認,小猴兒愉悅的吹了個口哨:“嗬,瞧瞧,我介腦袋瓜兒還沒生鏽。”她猜了多少人,卻獨獨沒有懷疑把她救走的他,如今想來,他應該是想把形勢鬧的緊張,讓她斷了報仇的想法兒吧。
“對不起。”僧格岱欽說。
“誒,說嘛對不起啊?”小猴兒使勁兒抹了一把溼發,腦門被頭髮拽的緊繃繃,她笑笑跟他說:“你介課上的好,要麼我介不知天高地厚的,還當全天下我最精明呢。”殊不知,人家多她許多年的乾糧都是沒白吃的。
僧格岱欽說出了心底話:“不要想著報仇,你現在報不了的。”
“謝謝忠告。”小猴兒點點頭,“介句我收了。”
僧格岱欽依舊看著她,眼神複雜,小猴兒不想去探究那個中意味,她呲牙笑笑,轉身便走了。
“……”他沒有了再留住她的理由,只能看著她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
推開門前,小猴兒又再次扭過了頭,僧格岱欽的眼中閃過了欣喜,只是這欣喜無比短暫,隨著她口中的問題,片片結冰。
小猴兒問:“孟姨,也是你們的人?”
直至推門離開後,僧格岱欽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答案,並不重要了。
……
權臣用不著上知天文,下知地裡,他們唯一需要會的本事就是了解皇帝。
皇帝這個職位,很難用單純的好壞去界定,你若說他是個好人,那他一定不是個好皇帝,你若說他是個壞人,那他極有可能是個好皇帝。
保酆帝是個好皇帝,他心繫天下臣民,憂患四海江山,可他也同所有的上古明君一樣,是個絕對的孤家寡人,他要的是絕對臣服,他容不得任何人在他眼前耍手段,即便是再親的人,也會輕而易舉挑起他的怒氣。
僧格岱欽許是便抓準了這一點,他以身試法來引起皇帝的重視,雖說到頭來被小猴兒的狗拿耗子破壞個殆盡,可那細微末節的話兒還是不可免俗的傳到了皇上耳朵裡。
當天的那場大雨,接連下了兩天,如同那被陰雲遮住的太陽,就在這熱河行宮,很多事情也在臺面下繼續走著。
暢遠樓沒有再起任何妖蛾子,死了丫頭的毛伊罕,也安靜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孫參被處死了,外面都傳,萬歲爺正在氣頭上,他不知說了什麼惹惱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處死了他,而據阿克敦從禁衛那裡聽來的,說是皇帝派人去搜他的住處,卻在他的住處搜出了大包的五石散,他們還說,斬殺孫參之後,皇帝欽點了一個老太醫去照看病篤的果齊司渾。
而就在當天晚上,要啟程的小猴兒去煙波致爽店去拜別婉姨,那曾與她有些相熟的小太監卻說:“昨兒晚上娘娘不知怎麼惹了萬歲爺,萬歲爺發了好大的火兒,打了娘娘好幾個巴掌,從沒見過萬歲爺這般對娘娘,娘娘現在也給趕到松鶴齋去住了!”
到此,小猴兒當真讚歎僧格岱欽的好計謀,原來他真正的目的,便是那威脅果齊司渾性命的婉姨。
她想,她這回還真是歪打正著了。
若是她冷眼旁觀,等到皇帝親審後,再從孫參那裡搜出來那早就備好的‘五石散’,屆時恐怕不僅僅是私下惱怒這般簡單了。
她這一個狗拿耗子,還無形中給婉姨兜了一個底。
小猴兒頂著雨,連夜去了松鶴齋,可秋萍傳話說:“福晉……娘娘說,她想清靜清靜。”
這話中的婉拒很簡單,顯然,婉姨跟精衛和阿克敦一樣,對她那一瞬間往外拐的胳膊肘,總是有一絲彆扭。
等了許久,婉姨仍是不見她,無奈,她只得先走,走之前,她留下了鄧昌貴,鄧昌貴的心思細膩,伺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