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身體虛弱的時候,每次出任務,寅遲活像一個湊數的,有不用他動手的事,他從來不出手。
後來身體恢復了,每次有什麼緊急的狀況,他的反應永遠都是“放心”,“沒事”,“別急”,這些詞後面跟著的,永遠都是事情的順利解決,以至於方棋現在聽到這些詞彙,就忍不住跟著放鬆警惕。
他應該相信寅遲嗎?
他可以相信寅遲嗎?
“不過我確實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方棋:“什麼……”
他話音未落,下顎突然被挑起,他的唇被人含住,不容他思考一樣席捲而入掃蕩一空。
方棋頓了頓 ,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陰氣在流失,他沒有猶豫,化被動為主動,將大量純淨的陰氣渡了過去。
寅遲的手撫住了他的背,將兩人的身體壓得密不透風。
大腦因為缺氧而有些發暈,忽然壓在他背上的力道鬆開了,察覺到身後有陰氣波動時已經晚了,空中一聲巨響,方棋被術法通道淹沒時,看到的只有那人被純白的雷光吞沒的身影。
“轟隆隆——”
雷聲轟鳴,地面狂震。
離開傳送陣時,方棋眼前還是一片混亂的光點,是被強光刺激之後的後遺症,耳朵也彷彿被堵住,只剩下腦中一陣嗡鳴。
很快周圍的人聲湧進了耳膜,視線也漸漸清晰。
方棋和周圍對他的突然出現毫無察覺的人一樣抬頭,望向遠方的天空。
天幕撕裂的最下方,有人接下了那道雷。
他大腦空白,神色呆滯地望著又一道雷落下,明明隔得很遠,卻又好像近在咫尺,劈得他渾身發顫,飄忽中幾乎感覺不到自己還是真實存在的。
他忽然想到了兩人確認關係那天,他跟寅遲說過的話。
他一直有一個顧慮。
他顧慮人心易變,擔心寅遲會變,擔心自己會變。
他還拿覃瑤舉了例子。
覃瑤曾經是他冰冷的童年裡唯一的一點溫暖,他願意保護她,照顧她,當覃瑤選擇依附覃家,開始背離他的時候,他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覃瑤的漸行漸遠,到最後的離開,對他來說只是一片樹葉掉進湖泊,盪開一層波紋之後又很快歸於寧靜。
他曾經以為,寅遲或許也是一樣的。
如果現在寅遲沒了,他會怎麼樣呢?
想法成形的瞬間,他感覺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涼意,凍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原地開了個術法通道,一個抬手的動作引起了他旁邊一個人的注意。
那人沒看到他的出現,卻目睹了他的消失,還看到了他血色褪盡,只剩一片蒼白的一張臉。
“……”
方棋開出的術法通道沒能原路返回……他被攔在了外面。
他離開的這一小會兒,蓮花港林地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剛剛經歷了一場煉獄的洗禮,有人精神受創久久緩不過神,卻也有心理素質極佳的人迅速調整心態,對著驚雷落下的方向,舉起了他們剛剛恢復通訊聯網的手機。
方棋沒功夫搭理他們,破開結界就要闖進去。
他手臂被人拽住,猛的往後拉了一步。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