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楊戰買了單,兩個人離開座位的時候很有默契地都沒有往後看。
出餐廳門口,走了十多步遠,韓怡慢慢止住了腳步。
楊戰也停下來,兩個人轉過身面對面而站。
“楊院長,你不是真的打算跟我去看電影吧?”韓怡淺淺地笑,和剛才餐廳裡看到賀東的表情明顯不一樣。
楊戰雙手伸進褲袋,姿態悠閒,表情自然:“謝謝你!”
韓怡臉上完全一副我不知道你說什麼的神情。
“謝謝你,配合我。”他說。
“不用謝,大家都是一樣的人。”
這回換楊戰用不解的表情看她了:“韓小姐,我這個人比較愚鈍。”
“愚鈍如你,天下皆是痴人。”
楊戰笑了,笑得有些自嘲,他剛剛明明就是做了件蠢事,而且是重蹈覆轍,一說出口就馬上後悔的蠢事,試問這世上有比他更蠢的了麼?
“韓小姐,我能說我現在更愚鈍了麼?”
然而韓怡卻在此時已經收起了笑,“愚鈍如你我,明明看清一切卻惟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把在乎的東西抓在自己手裡,楊院長,你說現在這個世上怎麼還會有你我這樣的男女,明明心裡已經容不下其他,卻還要為了自己家裡人的感受答應來相親,究竟這是笑話還是真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
向來耍慣了嘴皮的楊戰忽然間不知道如何介面,這個沉靜的女人居然把問題看得這麼透徹,把他心裡的感受也看這麼透徹,有史以來除了顧凱風似乎沒有人這樣跟他說過話。
“難道楊院長不認同?”韓怡見他不語,噙著淺笑問。
“不,我在想韓小姐因何認定我跟你一樣是為了家人的感受來跟你相親?”他沒有跟她提起過這個話題,也不可能跟她提。
韓怡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索,片刻後她開口:“第一眼,在你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一樣東西。”
“什麼?”
“無可奈何。”
嗤,楊戰笑了:“韓小姐還會讀心術?”
“不是讀心術,是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這種感覺只有一樣的人才能體會。”
楊戰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很高興認識你,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唔,也許還會見面,但一定不是以今天這種方式。”
楊戰挑眉:“何以見得?”
“楊院長,我都說了你我是一樣的人,你又何須再來試探我?”
楊戰仍是不死心,繼續說了下去:“難道韓小姐對自己沒有信心,不相信自己有那個能力讓所有見過你的男士為之傾倒?”
“面對你我的確沒有信心,而且你也一樣,面對我你是沒有信心的……”韓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因為在你我的眼中,我們都沒有看到彼此的存在,我這麼說不知道楊院長是否滿意了。”
楊戰心滿意足地看著她,話要說得如此直白不是因為誰的領悟力差,而是他們這兩個一樣的人,都不想透過自己的嘴裡說出來,彷彿誰先說出來了誰就遜了一籌似的。然而當韓怡真正說出來的時候,他卻沒有感到自己佔了上風,因為至始至終她都洞悉一切,看透一切。
“韓小姐這麼說讓我覺得自己很沒有風度啊。”楊戰思忖了片刻,彷彿在想如何挽救自己剛剛遺失掉的風度,“那麼給我個展示風度的機會,讓我送韓小姐回家如何?”
韓怡默默地笑:“嗯,其實我也想讓你展示一下風度,只是我的車子不知道要怎麼弄回去啊,還有,”韓怡說著往身後的餐廳望了一眼,再開口顯得意味深長,“你不是應該留在這裡守株待兔?”
“時機還沒有成熟,所以今天不待了。”明人面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