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會,來這兒消夏,多幾日清靜而已。”夏易辰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也是在等著淮南王開竅——事情又不是隻他這一種方式才能解決。”
還有什麼法子呢?香芷旋一時還真想不出。
夏易辰笑意更濃,“你來了正好,我也就不需讓人傳話給你了。等淮南王腦子轉過彎來,他和那女子大抵就要去襲府煩你和少鋒了。到時候你們見招拆招就是。”
香芷旋點頭。隨後留意到,叔父對那位庶妹是一點兒情分都沒有,只稱“那女子”
夏易辰似是看穿了她心思,笑道:“跟她都沒見過面,眼下又是謀求出路才想認祖歸宗,你要我高看她,這輩子都不可能。”
說的香芷旋一下子對他那庶妹一絲好感都沒了,之後問道:“淮南王腦筋要是轉過彎來,會怎麼做啊?”
“這還用問?我把你當女兒,他要給我的好處於我是壞處,卻可以掉過頭來給你點兒好處。”
“原來您是這麼想的。”香芷旋甜甜地笑開來,“您對我也太好了。”
“說起來,睿王跟睿王妃也是榆木腦子……”夏易辰沒繼續說下去,擺手攆人,“別賴在我這兒,快回家去。有事讓人傳話,別動輒亂跑。”
香芷旋只好笑著道辭。
隨後的日子,錢友蘭特地來過襲府幾次,有兩次都對香芷旋說起了同一件事:“你也知道,淮南王是六爺的表哥,他一心要娶的那女子近來常常去秦府找我說話。那話裡話外的,是想來襲府一趟見見你。”很是頭疼的樣子,“第一次我就與她說了,你現在要安心養胎,偏偏她還是急著要見你,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就是過來走個過場,提提這件事。當真置若罔聞,對六爺也不好。”
香芷旋知道她也不容易,要是開罪了那女子,就等同於開罪了淮南王,於秦明宇毫無益處。以淮南王那種性情,錢友蘭的路走不通,興許就要親自找襲朗說項。
她與襲朗提了幾句,他說那就讓她來,聽聽她怎麼說。
是以,再見到錢友蘭,香芷旋說道:“那就讓她過來一趟吧,我也看看她到底是為何事要見我。”
錢友蘭明顯地是鬆了一口氣,可見當真被煩得不輕。
香芷旋順勢問了問“那女子”的名字,得知她叫夏映凡。
八月初九上午,夏映凡來到襲府。
但是她和香芷旋以及襲府的人都沒想到,三公主與睿王妃竟都急趕急地跟過來了。
並且,三個人在垂花門就起了爭執。
夏映凡身份不明,地位尷尬,本就是遮人耳目來的,香芷旋也沒知會寧氏。迎到垂花門的時候,就見到三公主正在冷著臉申斥一名湖藍衫裙的女子:
“你趕緊給我滾回淮南王府去!淮南王那邊我自會去跟他說,你少出來丟人現眼!”
香芷旋停下腳步,打量那個很久沒見的女孩子。
三公主穿著一襲淺粉色衫裙,身形仍是十分消瘦,讓人我見猶憐——也只是身形給人這種感覺。此刻她一張小臉兒幾乎透著殺氣,懾人得很。
另一名身著紅色褙子、翠藍裙的明豔女子幫腔道:“夏氏,不是我們說,你怎麼能貿貿然前來襲府呢?趕緊回去吧。”這自然是睿王妃了。
香芷旋只能看到夏映凡的背影。
夏映凡甚而不曾搭話,只是靜靜站在那裡。正因為不言不語,倒更透著傲氣。
“滾!”三公主態度愈發強硬,抬手指向通往府門的甬路。
香芷旋猶豫著,很想悄無聲息地回房睡大覺去。
沒有蔣修染在場的三公主,潑辣起來誰能勸和?況且眼下襲朗與睿王已是對峙的局面,三公主就是為著一母同胞的兄長,也不可能給襲家的人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