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笑,“誰還沒有個犯傻的時候呢?”
她聽了,笑得落寞,又道:“我現在看你,只是覺著你樣貌還不錯。來日便是嫁給你,最大的原因也只是想逃離這個是非場——這樣的王妃,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要不要。”
“早就想清楚了。”他無所謂地一笑,“倒是有些慶幸,起碼還有讓你利用的理由。”
聰慧狡黠如她,想要逃離京城,不見得只有和親一條路。但是她願意考慮嫁給他,已是不易。
一來二去的,事情談妥了,她像是私底下與他談妥了一筆買賣一樣。明知如此,他也無所謂,不失落。先攜手走到一起,才能奢望她的真心,這輕重,他分得清楚。
到底,他如願娶到了她,娶到了這個他認為足以匹配自己的女子。
新婚時,她特別牴觸他的親近,每晚都要跟他小小的折騰一場。
他才不管,並且那過程其實是很有趣的——她就像是遇到了兇悍大貓的小貓一樣,氣惱、不忿、明知徒勞還是要掙扎對峙。到了被降服的時候,總是氣鼓鼓的,神色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那段日子裡,他身上不知多了多少抓痕、咬痕。她也沒少被他故意的折騰。
也是在那段日子裡,和月郡主沒少找她的麻煩。她知道原由之後,每次都會不遺餘力地收拾和月郡主,還氣惱地跟他說:“要是哪天你被別的女人搶走了,可別怪我一個不高興捅你一刀!”
惹得他哈哈大笑,說巴不得你一輩子都這麼想。
有兩次,她因為人生地不熟,吃了和月郡主的啞巴虧,被氣得不輕,夜深人靜時,氣惱變成了無助,咬著他肩頭咕噥:“你不要被人搶走,我不是怕沒面子,只是一想就受不了……”
其實,從那時候起,她對他就並非她以為的那樣沒有絲毫情意了,只是不自知。而他也不會點破,只是會在和月郡主再度尋釁的時候,不聲不響地幫著她,讓和月郡主搬石頭砸到自己的腳。
次數多了,和月郡主覺得無趣,不再找她的麻煩。
她嫁到西夏,衣食起居都不大習慣,他心裡很是過意不去。他在意的人,他千里迢迢取回的枕邊妻,不該受這樣的委屈。就想方設法的讓她過得自在些,尋了會做她家鄉菜的名廚到王府,讓下人照著她的心思佈置居室。
皇室裡的兄弟說他這樣真是沒出息,哪有這樣寵女人的?他不管,這樣做的時候,她高興,他看到她的笑,更高興。
成婚至今,不乏同心協力的情形,尤其在寧王、和月郡主離開西夏之後。
而在她離開西夏之前,他的確是掙扎過良久。有些事,不是不擔心的,例如她再見到曾經心儀的男子,會不會舊情復燃,將自己拋到九霄雲外;例如兩國關係緊張,萬一他出了一點差錯,她被扣留該怎麼辦?
說來說去,都與她有關,都是害怕失去她。
到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她,也相信自己。
她的初衷是去救她的生身母親,若阻止,她會一輩子恨他。
所以給她這一段時間的自由,讓她去。
即便那些不好的猜測發生,他會竭力扭轉局面。
誰叫他愛上的是這樣的一個人,既然要她這個人,就要連她的過往一併接受。
眼下千里迢迢趕來,是知道她回程必是百般苦痛的一段歲月,要每日面對周氏帶來的錐心之痛。
想想就受不了。所以,他來了。
看似及時,還是晚了一步。
心,疼得厲害,卻只能保持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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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太盛,加之舟車勞頓,三公主的病情反反覆覆。
回到西夏的時候,人消瘦得厲害,連下地的力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