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地俯視,可以將戰場地形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一片由三條河流相互交匯而形成的沙洲淺灘。淺灘上的土地本來十分肥沃,正適合種植作物。然而此時此刻,在淺灘上被大量收割的卻並非作物,而是……人命!
數以萬計的精銳軍隊,正捨生忘死地拼命揮動著手中武器。叱喝咒罵,哀號呻吟,人喧馬嘶,金鐵交擊的清亮、碎肉裂骨的沉悶……所有所有的聲音全部絞纏在一起。無論殺死什麼人有或者被什麼人所殺,在這剎那都只顯得如此地微不足道。每分每秒都有大量的生命消失被收割,屍體墮落河流,將水面染成通紅一片。可想而知,來年此時河中的魚蝦定必無比肥美,卻不知道,究竟是否有人敢於食用了。
晴天驟現旱雷轟鳴。沉悶的隆隆聲響之中,呼嘯狂風也越刮越大。只在眨眼之間,朗朗乾坤被鋪天蓋地的厚重烏雲所徹底遮蔽。烏雲沉甸甸地越壓越低,更像被某種力量牽引著般不斷旋轉,形成宛若漏斗般的怪異形狀。突然間,紫色雷蛇劃破天際,引發出驚天動地的一下霹靂巨震之餘,更向地面狠狠轟落。巨響驚天動地,直是震耳欲聾!霎時間,戰場上的所有人不分敵我,全被震懾得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揮動武器,呆呆凝立當地,猶如泥塑木偶。緊接著,他們便同時目睹了自己畢生所見中最荒誕、最離奇、最不可思議,既如神蹟,亦似夢魘的一幕不可思議景象。
紫色雷光落地之處,赫然竟出現了黑壓壓的大隊兵馬。明顯不同於這個世界上所有樣式的鎧甲與武器,並不能讓他們感到恐怖。真正最恐怖的,卻是這支軍隊竟然沒有一個活人,全部都是以灰泥燒製而成,會活動的塑像!八千江東子弟兵,一個不落,全員齊集。
馬蹄聲動,八千兵馬俑立刻自動分成兩列,讓出一條筆直大道。烏騅抖擻精神,揹負了霸王與虞姬踱步走出。楊玄感長長吐了口氣,仰首向天空瞥了兩眼,如釋重負地道:“是太陽。多久沒看見過太陽了呢?那該死的隧道,究竟已經把我們困了一天,十天,還是一年,十年?”
“別去算了,霸王。反正都過去了,不是嗎?而且不管怎麼說,我們總算已經出來了,這是最重要的。”聶二孃柔聲安慰了自己的男人一句。她頓了頓,忽爾蹙眉道:“這裡……似乎不是大隋呢。霸王你看,他們的打扮都好奇怪。”
楊玄感劍眉一挑,揚起雷刀斜指對面的兩支軍隊,提氣傳聲,問道:“你們之中誰是說話算數的?出來見我。”
人群中聞聲之後一陣騷動。但過不多久,已經有兩名騎士分別從自己的陣營中策馬而出。左首側那名騎士手持鐵刺戰錘,頭戴鹿角巨盔,鎧甲的前胸部位上描繪著一頭黑色公鹿。他沉聲咆哮道:“我是風息堡公爵勞勃?拜拉席恩。你們是什麼人?來自長城之外的異鬼嗎?”他說話的腔調在楊玄感和聶二孃耳中聽起來十分古怪,而且明顯用的不是中土或西域等地之任何一種語言。但非常奇怪地,霸王和虞姬卻不但可以聽得懂他在說什麼,而且能夠毫無偏差地清楚理解。
自稱風息堡公爵的大漢話聲未落,另一位身穿黑色鎧甲,胸鎧上以紅寶石鑲嵌成三頭怪獸紋章的騎士立刻開口反駁道:“勞勃?拜拉席,你身為風息堡公爵的地位,已經因為爾之反叛行為而被廢拙。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什麼公爵,你根本什麼都不是。”
絲毫不理會勞勃的怒火,黑色鎧甲的騎士踢馬上前,向楊玄感凝聲道:“我是統治全維斯特洛七大王國的真龍血脈之坦格利安家族,第十七代國王伊里斯二世之長子。鐵王座的繼承人,龍石島親王雷加?坦格利安。陌生人,如果你不是異鬼的話,那麼加入我的軍隊,幫助我消滅敵人吧。當叛賊授首之時,我將因應你的功勞,而給予你應得的榮譽與財富。”
“維斯特洛?七大王國?根本沒聽說過。”再世霸王也不理會勞勃與雷加,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