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高似乎忘記了春明的事情,拖著腿來回地走:“好,好好,這下子李俊海算是轟動了,這小子又要上電視啦,咱們這步棋走得漂亮。可惜了,他被警察抓走了,我不能親手幹他了。”我坐回沙發,點了一根菸:“先別高興得太早,李俊海也不是個一般人物,警察想要把他提溜出來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兒,看事情的發展吧。不過我有個感覺,只要警察抓的是恭松的現行,李俊海早晚會浮出水面,等著吧。”金高不踱步了,站在我的面前沉吟道:“我記得前一陣你跟我說過,李俊海幾年前派人把排骨精打死了,這事兒你不是正在蒐集證據嗎?”我說:“很難,這事兒當初讓他給滑過去了,過去這麼多年再拾掇起來不是那麼容易。我想好了,如果這次再讓他滑過去,我就'戳'他打死人這件事情,證據儘管不是那麼充足,但足夠囉嗦他一陣的了……警察不是吃素的,有一點蛛絲馬跡就不放過。”
手機又響了,還是花子的:“遠哥,賓館外面熱鬧極了,警車也開過來了,從裡面押出兩個人來。”
我冷笑了一聲:“仔細看看,裡面有沒有李俊海以前的兄弟,叫恭松的?”
花子停頓了一會兒,開口說:“全用衣服蓋著腦袋,看不清楚。”
不用看了,估計裡面肯定有恭松,我說:“你先彆著急回來,再在那兒觀察一陣。”
手機裡傳出一陣警笛的鳴叫,花子掛了電話。
我無聲地笑了,哈哈,李俊海,這下子夠你受的了。
突然想吃東西,我不理在一旁嘮嘮叨叨的金高了,端起盤子就往嘴裡扒拉已經涼了的菜。金高走起路來喀喀響,一條腿像是綁了一隻沉重的沙袋子。我抹抹嘴,衝他笑了笑:“大金,不管怎麼說,咱們這已經是初戰告捷了。”
“是啊,李俊海即便是逃過這一劫,元氣也大傷了,很可能下一步就開始連你都懷疑了。”
“他懷疑不到我的頭上來的,我安排得天衣無縫,要懷疑他只能懷疑他們內部的人。”
“那就更好了,依這個雜碎的一貫做法,他又要開始大清洗了。”
“我就等著他走這一步呢,到時候咱們乘虛而入,給他來個釜底抽薪,拿下他指日可待。”
金高靠在辦公桌上沉默了一陣,哈哈笑了:“其實拿下他也挺容易的,剛出來那陣還到處培植勢力呢,這不,到現在一個也沒用得上,管用的全是'間諜'。哈,我真佩服老七和那五這兩個人,簡直無孔不入……”
我指了指他,讓他住口:“也有失敗的時候,比如春明。剛才我突然又懷疑起來,我總覺得春明出事兒了。當初我讓春明接觸劉三,是透過劉三的大舅子,他大舅子跟咱們店裡的一個廚師關係很鐵,如果劉三稍加註意就會發現這裡面有什麼貓膩。劉三十幾年前跟我一起在看守所呆過一陣,我還算是比較瞭解他,這個人儘管心理陰暗,但是很會來事兒。就說當年吧,當年在看守所他是林武的一條狗,我剛進去那天林武'審'我,他很會看林武的臉色,可能是因為我的眼神有些毛愣,他把我的鼻子打破了。後來我成了那個號裡的老大,這小子直接不跟林武了,成了我的狗。李俊海在勞教所的時候,他也在那裡,又成了李俊海的狗,甚至利用經常出來的機會,偽裝成我,幫李俊海'戳弄'小廣,讓小廣誤會我……廢話不說了,現在他鐵了心當李俊海的狗,因為什麼?他知道他當不成我的狗了,他一定知道我在裡面接觸過金成哲了。而李俊海這一陣不太理會他,也許是他想透過綁架春明來重新取得李俊海的信任……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這事兒弄不好連李俊海都不知道,他想透過春明得到關於我的一些內幕。”
“我聽得有些糊塗,”金高晃了一下腦袋,“當初就應該'辦'他,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後悔的話就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