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也勸說了,但大人不肯。大人說,既然在練兵。他就得與士兵飲食相同,以示官兵一體。”
“不要理他!愛兵如子,也不在這點小節上面!梅羅,你照我說的辦。還有,以後你要催促大人按時進餐,到了吃飯的鐘點,你得強著他停下工作。若是在接見人。你就把人先趕出去,等大人進餐完再放進來。不要怕大人責怪。大人的身子是第一要緊的,當年我就是這麼幹的。”
梅羅臉上訕笑,心下叫苦。他當然知道白川大人是說得出做得到的,當年打巴丹會戰時,傳聞她一拳打暈了紫川秀。但她幹得出的事,自己也能跟著幹嗎?自己試試打擾紫川秀工作?或者,自己一拳打暈紫川秀?不等軍法處來抓,紫川秀的衛隊當場就把自己亂刀砍了。
他連忙轉換了話題,說:“長官,請走這邊。大人在正營等你。”
正是傍晚十分,透過雲層的夕陽照得軍營一片紅彤彤。號令聲聲,大隊的魔族士兵正在集合排隊準備吃晚餐。以一個行家裡手的眼光,白川打量著魔族兵,眼中若有所思。
她知道,紫川秀正在試著以人類的練兵方法來組建一支魔族軍團。若能成功,這將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就。以魔族兵的悍勇戰力嚴明的紀律和先進的戰術,天下誰能抗手?
唯一擔心的是、萬一人類的好處沒學到家、連魔族自家的野性和剽悍都丟掉了,那真是畫虎不成反類貓了。文心閣隼風手打。
就白川觀察的來看,新軍的訓練還是很有成效的。昔日魔族軍吃飯時那種亂糟糟鬧哄哄的場面不見了,士兵們排成整齊的佇列,以隊為單位領取食物。除了軍官響亮的喝令聲外,數萬人聚集的操場,竟無一點嘈雜。
白川回頭,笑著對梅羅說:“閣下練兵很見成效。魔族生來野性,卻能在閣下手中做到令行禁止,雖只是進餐小事,也顯出貴部的紀律確實嚴明!”
梅羅笑道:“長官謬讚了。下官實不敢偷天之功為己有。這多是秀川大人親自坐鎮訓導的功勞。”
他嘆口氣:“長官您是行家,知道帶魔族兵確實不容易。就連進餐時要排隊不能喧譁這點雞毛蒜皮大的小事,當初我們也得砍下十幾顆腦袋才能教他們學會。當初下官也覺得這軍法是否行得過酷嚴了,不必為小事大開殺戒,但大人堅持如此。如今看來,還是大人對。”
想起進營時掛在門口那一長溜的魔族兵腦袋,白川也默然。良久,她說:“慈不掌兵,大人行事一向大有深意。關係軍法便無小事,諸多小事積累起來,潛移默化,才能讓他們學會紀律和服從。梅羅,被砍掉的那些腦袋,並非沒有價值。”
白川進屋的時候,紫川秀正負手佇立在窗邊對著下山的夕陽遙望出神,金黃色的陽光照在他挺拔的身材,映得他一身紅彤彤的。
看著紫川秀那挺拔直立的身軀,白川一時竟出了神。眼前的人,是哥應星之後,遠東又一位不世出的名將。他白手起家,身經百戰而無一敗績,終於一手收復了遠東山河,甚至更完成了歷代家族總長和遠東統領都不敢想象的功業,征服了整個魔族王國。
這是個建立奇蹟的男人,無論遇到如何的艱難險境,只要想到他,心裡總是充滿了信心,這是一位能讓部下在最嚴酷的寒冬都能感覺到溫暖的主君。
“大人,”白川喊了一聲:“下官來了。”
紫川秀轉過身:“啊,白川,是你來了!”
“參見大人!”白川敬禮道。她默默地打量著紫川秀。看來就任魔族王國皇帝之後。他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他依然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軍服,肩章和臂章上都綴著金色的飛鷹標誌。不知白川是否錯覺,在這位青年統領的臉上,隱隱然能感覺到一種落寞感。
他依然還是那位一直不被家族理解和信任的秀川統領啊!在那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