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握著她的手。
好在醫生見得病人多了,倒也不特別引以為怪,只是看她緊張得太厲害了,開玩笑說:“放輕鬆,我這兒是牙科診所,不是婦產科,你看你要把你先生的手捏碎了……”
潘希年臉一紅,轉頭去看費諾,交握在一起的手卻是始終沒有放開。
雖然麻藥針戳進牙齦的一瞬間潘希年疼得肌肉都在發抖(一半是給自己嚇的),整個手術倒是很順利,也比潘希年想象中的快多了。下手術檯的時候她腳還是有點軟,背後也溼透了,但總算是有驚無險,順利過關。出診所之後,潘希年抱怨舌頭麻木得一點知覺都沒了,費諾看她蹙著眉頭很是苦惱的樣子,把人拉到背陰的柱子下面,遞過去一個很是徹底的親吻,吻完之後看著潘希年的臉,一本正經地說:“好像有麻藥的味65。0%”
潘希年本來還在臉紅,聽到這句話忍不住伸出手重重捶了他一下,隨後跟著費諾一起笑起來,手術的陰影暫時被拋開,她挽著費諾,朝停車場走去。
走到途中費諾忽然說:“哦,雲來託我向你問好。”
費諾出發來西班牙的前一天,雲來到T大來拜訪他。雲來一年前畢業之後,考到家鄉的設計院工作,事業穩步向上,這次到T市出差,就專程來看看費諾。
他一進門看見原先堆滿了書籍和資料的書架全空了,一些三年裡看熟悉的很多擺設也都不見了。他一愣,差點錯過費諾給他遞過來的水:“費老師,你要換辦公室?”
我已經交完辭呈,下個學期就正式離職了。“費諾平靜地說。
雲來即刻沉默了下來。
雖然費諾從來不曾提起過和潘希年的事情,但自此潘希年去了西班牙,從來一直是工作狂的費諾一定空出寒暑假,然後整個人消失不見,直到假期的最後一刻才會重新出現在學校,從未有過例外。這意味著什麼,雲來當然心裡有數。費諾從來不曾隱瞞,卻也不解釋,直到今天,如果不是費諾告訴雲來他辭職的訊息,雲來恐怕也還是什麼也不會說。
之後呢,準備去什麼地方?”他儘量問得輕鬆。
答案果然是預料之內的:“目前的打算是回德國,回到本行,不再教書了。”
雲來點了點頭,神色不免有些黯然,短短一番話在心裡斟酌良久才得以說出:“在您門下三年,學到了很多東西,畢業之後才知道當初您付出的心血。現在知道您不再教書了,回到專職的本行,這當然也是好事,就是不免為後來的師弟師妹們覺得可惜,沒有機會受您的教導了。”說到這裡他猛地想起,費諾自他研究生三年級起就再也沒招過新的學生,原來是早就想好等潘希年學業一結束,就回歐洲去的。
他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又一次安靜了。而與此同時,費諾看著自己欣賞和器重的弟子,一時也有太多往事掠過心頭。
接下來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雲來的工作,順帶提到費諾第二天的飛機去歐洲。雲來這才意識到不該久待,起身告辭,走到門邊,還是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說了一句:“那也請替我向希年問好。”
感覺到對方說完這句話之後明顯鬆開心底一根線,費諾同樣沒有多說,點頭答應:“一定,謝謝。”
費諾說完這句話,半天沒等到潘希年的回覆,不由得瞄了她一眼;她這就點頭:“哦,他畢業一年了吧,工作得不知道怎麼樣?”
我走之前他正好來學校,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很不錯,將來必成大器。“聽他說到自己的學生,又不自覺地用回師長的口氣,潘希年不禁笑了。費諾連連看她許多次,見她也不說話,也一直等到轉到下一個路口,才望向街道的盡頭,若無其事地問:”你不問我嗎?“問你什麼?”潘希年挑眉。
問我當年把你推給雲來,心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