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和我們一起住。一來她應該叫我一聲叔叔,叔叔照顧侄女,是我們的分內事;二來她現在身邊沒有別的親人,身體也不好,我們不能眼睜睜看她一個人在外地孤苦無依的;三來,既然已經聯絡到我們了,再麻煩費先生你,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這一番話說完,潘行也不看費諾,目光一樣落在一旁沒什麼表情的潘希年身上,像是要從她身上看出一個答案。這話潘行說得明白,費諾一樣聽得明白,倒不表態,笑一笑:“潘先生太客氣了,我倒不麻煩,也沒什麼意見,這件事情還是要希年自己拿主意。”
潘行點點頭,表示認可,和顏悅色地轉去問潘希年:“希年,願意不願意跟嬸嬸和我回家?”
潘希年只是搖了搖頭。
費諾看她搖頭,還是不表態,後來索性把留在臥室的楊淑如叫出來,讓她看著潘希年,自己則一個人上到二樓,留下潘希年和潘行夫婦交流和溝通。
他在二樓的工作間待了一個多小時,心平氣和地看文獻整理手邊的資料,直到徐阿姨來敲門,說:“客人要走了。”
費諾走過去開了門,徐阿姨壓低聲音說:“費先生你怎麼走開了?你一走,他們就開始逼希年了。”
費諾心想,我就算不走,不還是在潘希年面前口口聲聲家裡人外人分得涇渭分明得很嗎?但口頭上並不說破,還是微微一笑:“好,我這就下去送客人。”
一下樓看見潘希年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拉著楊淑如的手,神色很堅定,以至於顯出倔強來。瞬間費諾恍惚在她的身上看見艾靜的面容一掠而過,他一驚,再定睛一看,又是那個小小的潘希年了。
潘行夫婦的臉色都不太好,失望和尷尬交織在一起,已經洩露出所有的答案。看見費諾下樓來,潘行的太太看了他一眼,清清楚楚的怨恨。倒是潘行很鎮定,走過來伸出手:“她現在狀況不穩定,也對,這裡的醫生也比較知道她的情況,在手術前還是不要長途旅行比較好,我們人在外地,也不能時時陪在她身邊,看來這段時間恐怕還是要多辛苦楊小姐,也偏勞費先生你了。希年,我和嬸嬸還是會來看你,你想用什麼、吃什麼或是要任何別的東西,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們。好不好?”
謝謝叔叔。“潘希年倒是答應了。
走出門之後,見潘希年沒有跟出來,潘行在費家門口停下腳步,說:”希年還小,很多事情弄不明白,費先生要多擔待一點。“她很懂事。”
送走潘行兩口子,費諾回到家裡,潘希年垂著眼:“我不喜歡他們。”
他們是你的親人,千里迢迢來看你,提出想照顧你,也是為你好。“那你呢?你又不是我的親人,可以不必管我的。”她甩出一句。
楊淑如和徐阿姨都在邊上,看起來對潘希年的問題也都很感興趣,陪著一起等答案。費諾淡淡說:“你父親是我的老師,當時出事的時候又是我第一個趕到現場,處理一切。有始有終,希年,照顧你是我的責任。”
這句話說完,潘希年咬了咬嘴唇,沉默許久,終於說:“我不想給你添麻煩,做你的累贅。但是我真的不喜歡他們。”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一點兒也不麻煩。“費諾還是拍了拍她的頭髮,習慣性地安撫。
潘家的事情這才算是告一段落。之前潘希年鬧得這樣慘烈,倒如此平靜地收場,其實多少出乎費諾的意料。事後潘行也是如他所說的幾乎每天打一個電話來噓寒問暖,還時不時地送禮物過來,吃穿日用都有,潘希年看不見,也不覺得合用,就拋在了一邊。
一天晚上吃過晚飯,費諾留下潘希年在客廳”看電視“,自己則進了書房——自從潘家出事,他的工作基本就停滯了,直到潘希年的狀況漸漸好轉,才又有了時間。但潘希年手術的日期始終懸著,費諾就想趁著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