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來說是多麼的不幸。
傭兵走到了少女的面前,他的身影遮住了照耀在少女身上的熾烈陽光。但少女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絲毫沒有反應。傭兵輕鬆的心情已經蕩然無存,嘴角耷拉下來的稻草終於掉落在地上。從周圍的折斷的旗杆以及汙穢的屍體傭兵就可以想象當時的戰鬥是何等的激烈,那些景象對於一個少女來說是在太過激烈。這些讓她的神經變得麻木。
少女擁著一頭金色的長髮,美麗柔順的又如流水一般,那雙漠然的雙眼是藍寶石做成藝術品,白皙的肌膚如同洋娃娃一般精緻,可以想象她長大之後會是什麼樣一個美人。但戰爭卻將她變成這幅痴痴呆呆的樣子。也許這樣活著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無法揹負的痛苦吧。
傭兵揚起手中的劍,重重地落下。但劍刃到了少女的肩膀,他卻再也沒有勇氣向下揮斬了。那雙碧藍色的眼眸望著他,沒有恐懼也沒有憤怒,甚至連祈求死亡的神情都沒有一點。她是那樣的堅強,就好像是在鏡中所見到的自己,而不是一個無助的女孩。那雙纖弱的手臂顯然沒有揮劍的力量,而一個女子的小小的胸膛又怎麼可能裝的下一個男人的勇氣?但傭兵確實是看到了,從那雙眼中看到了!
他的勇氣已經被耗盡。他還沒有偉大到為了替一個可憐的人從這個世界上解脫而揹負一生的悔恨,他沒有絕對相信自己判斷的自信。他長談出一口氣,終於把劍狠狠地插進了泥土中。
傭兵在少女面前蹲了下來,撓了撓頭皮,對著眼前的少女作出了一個他自認為十分和藹的笑容:“呃,我叫齊,是一個流浪的傭兵,你呢?”
弗雷德麗卡只是看著他,什麼話也沒有說。
齊蹲在那裡很久,卻只是看到少女不時地眨了兩下她那迷人的碧藍色眼睛。他尷尬的笑笑:“沒關係,我也不記得我原來的名字了……當然你的情況大概和我不一樣。呃……難道是你已經不能說話了嗎?那也沒關係。要不要跟我一起來?”齊向女孩伸出了一隻手。女孩還是用那雙靈動的雙眼望著他好久,但這一次,女孩最終將那隻稚嫩的左手放在了他的手上——雖然她的右手還緊緊地抱著那把劍。是感到了害怕?還是因為那劍親人的遺物?齊站起身時,不及多想,卻多了一種誘拐少女的感覺。
這裡是萊特公國的地界。與達克公國長年的戰爭榨乾了這個生命女神虔誠信徒的血肉,因為缺乏青壯年的勞動力,它的土地大片大片的荒蕪,它蘊含著豐富的礦產資源,卻因為缺乏先進的鍛造技術,不得不將礦石運到帕波爾公國交換武器的成品,這裡的沒落貴族的生活甚至比不上帕伯爾公國大城市中的乞討者。而現在,又加上了吸血鬼的侵犯,更是在這個可憐的國家血淋淋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當齊把弗雷德麗卡帶進城市的時候,女孩又想起了和奧莉西雅一起拜訪的冥王神廟的遺蹟——這兩者無論哪一個,都堪稱廢墟。
“霍洛城已經毀滅了,若不是帕伯爾公國派來的討伐吸血鬼的援軍,整個城的人都得死。帕伯爾皇家騎士團——就是昨天突襲了抓住你的那對吸血鬼的部隊——戰鬥力確實強大,但常年處於戰爭中的萊特竟然已經淪落到要依靠外國的軍隊才能支撐的地步,實在十分可恥,你也這樣認為吧?”齊用痞子式的聲調這樣說的時候連頭也沒有回,顯然沒有期待少女的回答。
齊帶著弗雷德麗卡從一條几乎沒有什麼行人的石路走過,路的兩旁都是已經倒塌了的稻草屋,廣場上還有一座被攔腰截斷的生命女神像。只有路的盡頭那一座灰黑色的教堂還算完整。齊推開了教堂門的時候,教堂裡所有的人都轉過來看著他們兩人,那些人的眼中流露出了敵意。城裡大多數流離失所的人都已經聚集到了這裡,依靠教堂的接濟過活,現在還沒有到分發午飯的時候,但一個生面孔的到來意味著每一個人所分得食物的減少的事實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