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仗著自己是個傻子想要殺我?”
程大老爺喘著氣,髮髻微微散亂,身上的家常道袍亦是凌亂。
“難道以為我就不能殺了她?她以為自己是個傻子就能活的多理直氣壯嗎?別忘了當初就已經在尿罐裡死過一回了!”
程大老爺甩著寬大的袖子。
“她仗著傻子想要殺我,別忘了我也同樣能殺了她!”
聞訊從新設的經堂趕來的程大夫人被眼前的狼藉嚇了一跳。
“你這是幹什麼?”她喊道,一面催著丫頭僕婦收拾地上,一面拉著程大老爺來裡間坐下。
程大老爺喘著氣坐下來一臉難平。
“你知道她幹什麼嗎?”他說道,一面抬手指著外邊,“她竟然帶著人跑到南程那邊,撿了人家一個破屋子住,還說要給那邊的人蓋房子,我說她兩句她就射傷了我的人,還拿箭射我…”
程大夫人抬手拉住他的胳膊,打斷他。
“等等,你說什麼?”她忙忙問道,“她要給那邊的人蓋房子?”
“是啊,她說的,把南程那邊的人唬的傻了一般歡天喜地。”程大老爺哼聲嘲諷說道,“也不想想,那傻子的話有什麼可信的。”
程大夫人點點頭。
“是啊,蓋房子。這怎麼可能。”她說道,“她哪有那個錢。”
“有那個錢也沒人去給別人蓋房子!”程大老爺說道。
程大夫人伸手拍撫他,一面斟上熱茶。
“老爺你消消氣,跟一個傻子生什麼氣。”她笑道。
程大老爺扭頭看她皺眉。
“你怎麼不氣了?”他問道。
“我有真人保佑,心神俱安,有什麼可氣的。”程大夫人笑道。
“什麼真人假人的。”程大老爺皺眉說道。
程大夫人忙衝他噓聲,又合手唸了幾句告罪,才將孫觀主的事講了。又指著臥榻邊的四足案。
“經書供在那邊,你我可得安心了。”她說道。
“真是婦人之愚!”程大老爺沒好氣的甩手說道。
程大夫人也不惱怒,笑著端起茶碗。
“反正我是安心了,那丫頭也趕出去了…”她說道。
“哪裡就算趕出去了?”程大老爺氣道。
“反正不在咱們家裡就行,愛去哪去哪。”程大夫人說道。
“丟不起那人!”程大老爺憤憤道。
程大夫人笑了。
“老爺,從她生下來的那一天,我們程家還怕丟人嗎?”她說道。
這倒是…
程大老爺氣悶的甩袖子起身去書房另想法子了。
“夫人,你的氣色心情可真是好多了。”僕婦在一旁誇讚道。
程大夫人含笑飲茶。
“你是說我這次沒有掀桌子砸茶碗的發火吧?”她笑道。
僕婦哪裡會承認笑著否認。
“隨你們怎麼想,我如今可是跟以前不一樣了。”程大夫人笑道。一面伸手抿了抿鬢角,“有了真人相護,天塌下來我也不色變。更別提一個傻子做什麼事了。”
日落日起。新的一天到來。
隨著晨霧的散去,日光漸漸的投在程家門前,兩個門房抱著胳膊,一面說笑一面看著小廝們灑掃門前。
昨日的喧鬧已經隨著夜色而散去,程家上下一片安寧,但很快這片安寧被喧囂打破了。
一群穿著簡樸破舊的人從橋上走過。肩挑手抗,推車拉貨,喊的叫的說的笑的,一瞬間攪的程家街上如同廟會。
就衝門前懸掛的恩賜匾額,自來沒人敢在程家門前左右的街上喧囂。今日這是幹什麼呢?
“去問問,怎麼回事?怎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