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朕準備一身便裝,朕要去親自看看趙俊臣。”
隨著德慶皇帝的話聲落下,周圍太監皆是大吃一驚。
回過神來後,以張德為首,一眾太監齊齊跪在了德慶皇帝面前,張德更是顫聲說道:“陛下萬萬不可啊,您關係天下安危,怎可離宮私訪?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或是傳了出去,朝野議論紛紛,那……”
德慶皇帝平日裡其實還算好說話,一些小事,只要身邊人勸諫幾句、哀求幾句,也就能不了了之,但也僅僅只是限於“小事”罷了。
這一次,德慶皇帝卻是態度堅決,不待張德說話,就已經揮手打斷,瞪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張德,聲音冷厲:“若是你想抗旨,自己去司禮監領罰,從此也別想再朕身邊伺候,若是不想抗旨,就快去給朕準備。”
說話間,也不理會張德面色慘白、左右為難,德慶皇帝環視左右,看著周圍的一眾太監,聲音愈加的冰冷,一字一頓道:“朕今日微服私訪,事關重大,若是傳了出去,朕也不會去查是誰傳出去的,只是如今在場之人,全部杖斃。”
隨著德慶皇帝話聲落下,左右太監皆是身體一顫。
見德慶皇帝態度堅決,不敢違背之下,張德一咬牙,終於起身前去準備了。
只是,在離開了德慶皇帝的視野後,張德喚來了一個親近的小太監,對著小太監耳語幾句後,那小太監亦是向著宮外快步離去了。
內廷剛剛才與趙俊臣重修於好,德慶皇帝要微服私訪趙府的事情,張德自然會在第一時間通知趙俊臣。
雖然德慶皇帝態度嚴厲,並表明這件事情一旦傳了出去,會將知情者全部杖斃,但張德相信,趙俊臣是絕不會讓德慶皇帝發現的。
………
卻說此時的趙府,趙俊臣正躺在臥室之中,御醫們已經離開,而趙俊臣則在方茹的伺候下喝藥休養。
這次病倒,雖只是做戲,但趙俊臣這些日子確實也受了些風寒,只是並不嚴重罷了。
不過,趙俊臣這些日子確實累了,身體也透支了些,裝模作樣迷惑外人的同時,也正好趁機休養。
苦澀的中藥喝下去後,趙俊臣臉上閃過一絲苦色,接著轉頭向方茹點頭道:“這一次多虧你了。”
方茹把藥碗隨手遞給了旁邊的趙府親信下人,笑道:“只是一點小伎倆罷了,上不得檯面,下九流的手段,要瞞過那些街頭上的那些赤腳郎中,怕是有些難度,但要瞞過這些只為達官顯貴診治的高明御醫,卻還是可以的。”
說話間,方茹雖然笑著,但神色之間卻是閃過了一絲黯然,似乎回想起了一些不願回想的事情。
原來,周尚景雖有過保證,稱太醫院那邊他自有安排,但終究不是自己的力量,趙俊臣也不信任,而這一次德慶皇帝又是一口氣派出了三位御醫,趙俊臣更需要不留把柄,小心行事。
對於自己裝病的事情,趙俊臣並沒有對許慶彥、方茹這些身邊人隱瞞,而在方茹的建議下,趙俊臣裝病的時候,卻使用了一些小手段。
這個時代的診斷手段,不外乎就是“望聞問切”四方面,臉色可以透過化妝變得蒼白些,神態可以透過偽裝變得無力些,聲音也自有手段可以變得沙啞虛弱,但脈象這一關,卻很難隱瞞。
但方茹因為出身的原因,卻知道一些下九流在訛人錢財的時候會用的手段,簡單的說,就是在腋處壓上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石頭,血液受阻下,脈象就會變得虛弱無比,甚至會變得時有時無。
雖然這種脈象會顯得很奇怪,但正如方茹所說,這種下九流小手段瞞不過街頭上的赤腳醫生,但瞞過那些只為達官顯貴看病的名醫們卻是綽綽有餘,御醫們出於一貫的小心謹慎,對於這種奇怪脈象,參考了聲音面色以及趙俊臣的自我描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