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聽到孫淼的說法之後,趙俊臣開口追問道:“哦?是什麼事?”
孫淼沉吟著回答道:“在一個多月之前,三邊總督王錚大人巡視邊防之際,不知為何竟是突然間大病了一場,這件事驚動了整個山西與陝甘的官場,山西巡撫李勳大人、陝西巡撫章晟德大人、甘肅巡撫吳敏大人、以及幾位軍鎮裡的總兵與指揮使紛紛前去探望病情,並且在王錚大人的駐地花馬池停留了兩三天時間,據說在此期間他們幾位多有密談……”
說到這裡,孫淼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緩緩說道:“說起來,也就是從那天以後,西北諸省的官場就有些怪異了,原本已經是準備妥當的賑災事宜突然有了變化,各地的賑災錢糧出現了虧缺,下官也收到了山西巡撫李勳大人的密信,表示朝廷支援給潞安府的賑災錢糧將會挪用於別處,並且三位巡撫大人也下了命令,西北諸省的今年秋糧照舊徵收,並且是越多越好,還讓各地官府到處攔截抓捕逃荒的災民,並且把災民們送到各省督撫的駐地……”
聽到孫淼的解釋,趙俊臣的表情愈加嚴肅了起來。
趙俊臣思索了片刻之後,再次問道:“那麼,山西境內的各地軍鎮可有什麼異動?晉商們可有什麼異常?”
在西北諸省,乃是封疆大吏、各大軍鎮、以及晉商勢力的三足鼎立,山西、陝甘的所有事情皆是繞不開這三方勢力的影響,只要確定了這三方勢力的動態,趙俊臣就可以推算出許多事情了。
孫淼思索片刻後,答道:“各地的軍鎮並沒有什麼異動,只是在積極準備抵禦火篩入寇的事情,各州府的城池皆是戒備森嚴,並且還有大量的軍隊紛紛向著三邊軍鎮支援,但往年也是這般情況,只是今年的動作格外大些,但考慮到今年的火篩入寇的形勢要比往年更加嚴酷一些,所以這般動靜倒也不算是奇怪。”
頓了頓後,孫淼又說道:“至於晉商們,同樣是有些哄抬物價、囤積居奇的舉動,但他們往年也是如此,並不算是異常。晉商們在這邊的影響力根深蒂固,所以也沒人敢管他們……不過,晉商們今年除了囤積糧食之外,似乎還大肆收集布匹、茶葉、藥材、酒水等物,但晉商們往年並不在這些東西上耗費太多的心思,若要說異常的話,這算是晉商們唯一異常的情況了。”
趙俊臣沉吟著輕輕點頭,表情陰晴變化不定。
另一邊,聽到趙俊臣與孫淼的談話之後,鮑文傑也終於是察覺到了事情的蹊蹺之處。
在此之前,鮑文傑一直以為西北諸省的事情僅只是單純的貪汙舞弊案而已。
所以,鮑文傑不由是面色大變,馬上就聯想到了最惡劣的可能,急忙向趙俊臣問道:“趙大人,如今看來,這西北的局勢實在是詭異,官員們一方面收攏了大批難民,另一方面又是截留了大筆錢糧,軍隊頻繁調動,商人們也暗中囤積貨物,並且還全部瞞著朝廷……這、這難道是有人想要謀逆造反不成?“
聽到鮑文傑的推測,孫淼同樣是面色大變。
若是朝廷把西北諸省的異常動態視為謀逆造反的證據,那麼山西、陝甘的所有官員就都要受到牽連,孫淼哪怕是有周尚景作為後臺,也會徹底斷送仕途。
原本還遇變不亂的孫淼這次是真正慌亂了起來,連忙解釋道:”鮑大人,絕不可能有人造反謀逆的,西北諸省的幾位督撫絕不可能有這樣的野心,更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畢竟西北諸省的所有軍鎮皆是忠於朝廷的,軍鎮裡的將領也大都是勳貴出身,僅僅憑藉一些災民,又哪裡有造反的能力?就算是真有人生了異心,下官也不可能毫無察覺,西北官場如今固然是有些蹊蹺的地方,但絕對與謀逆無關啊。“
眼見鮑文傑的表情依舊懷疑,孫淼終於是不再裝作自己毫無察覺到事情的異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