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燭光照映之下愈發顯得愁苦不堪。
擺在謝慶面前的這些書信與名帖,皆是來自於南京城內的各方勢力,其中無論是任何一方勢力都不是謝慶敢於輕易得罪的,內容則皆是在向謝慶施壓,要求謝慶迅速展開行動。
但謝慶面對這些施壓與要求,卻是進退兩難。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謝慶他同樣得罪不起錦衣衛與鎮守太監席成,更別說七皇子朱和堅有可能也在幕後遙控了。
所以,謝慶這個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也完全不敢有任何行動,名義上是親自坐鎮於府尹衙門主持大局,實際上就是呆坐在這裡無計可施,只是哀怨自己時運不濟。
眼看著謝慶這般表現,一旁的應天府通判易平卻是坐不住了,忍不住建議道:“府尹大人,現在咱們當務之急就是要做點什麼,絕不能無動於衷!否則,今晚的南京亂局之下,咱們這些人事後必然會被朝廷追究失職之罪!即便是咱們不敢限制錦衣衛的跋扈,也應該派人儘量維持治安,譬如城南霍大學士的臨時府邸附近,目前正在發生火情,咱們必須要儘快安排人手滅火才行,否則一旦是火勢蔓延更廣,那就是驚動朝野的大事了!”
聞言之後,謝慶抬頭苦笑:“控制火情?派誰去?巡防營?還是衙役們?但如今錦衣衛們四處出動,任何人都不能隨意出行,否則就會收到錦衣衛的攻擊,難道要讓巡捕與衙役們一邊頂著錦衣衛的槍林箭雨、一邊撲滅火情嗎?剛才我也嘗試過安排人手前往南城滅火,但很快就被錦衣衛們趕回來了……這場火情,現在就只能指望百姓們自救了!”
聞言之後,易平不由是心中憤慨,忍不住怒罵道:“這些錦衣衛是瘋了嗎?眼看著有火情蔓延,咱們想要組織人手撲滅火勢,他們就連這種事情也要限制?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無辜百姓們燒死燒傷嗎?”
謝慶臉上苦笑更濃:“當然是要限制……因為在那位席太監眼裡,咱們應天府衙已經站隊於宋家那一邊、與七皇子殿下為敵了,自然是要限制咱們隨意行動,以防咱們趁機對七皇子殿下不利。”
說完,謝慶就從桌案上抽出一份信件交給易平查閱。
易平接過信件之後,發現這封書信乃是鎮守太監席成親筆所寫,不由是心中一驚,連忙仔細檢視內容。
卻發現,席成在書信之中態度強硬的質問謝慶,說是今晚早些時候,宋家勢力集結了大批人手闖進了南京守軍的一處駐地,名義上是協助官府追捕匪徒,但實際上不僅是直接違背了戒嚴令,更還有聚眾鬧事之嫌,而且在宋家勢力所集結的大批人手之中,竟然還有許多南京巡捕與官府衙役,所以席成就寫信質問謝慶,為何應天府衙會配合宋家勢力行動,是否已經決定站隊宋家勢力、與七皇子殿下為敵?
看完了信件之中的內容之後,易平同樣是苦笑連連。
事實上,應天府衙很清楚宋家今天早些時候集結了大批人手之後的大規模行動,也知道有許多南京巡捕與官府衙役參與了這場行動,但無論是應天府尹謝慶,還是應天府通判易平,對於這種事情根本就無力干涉。
這是因為,謝慶與易平都是流官,並不是本地人,但他們轄下的巡捕衙役們卻皆是本地人出身,所以這些巡捕衙役被宋家勢力滲透極深,一旦是應天府衙的命令與宋家態度相違背,他們絕對會堅定站在宋家那邊。
這樣一來,哪怕是明知道宋家明顯違背了戒嚴令,哪怕是明知道巡捕衙役們擅自參與了宋家違反朝廷法令的行動,他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是沒看見。
但這種情況落在南京鎮守太監席成的眼裡,就是應天府衙在積極配合宋家,已經選擇站隊於宋家,所以在今晚局勢敏感之際,也就會全面限制應天府衙勢力的任何行動,防止滋生更多變數。
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