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窗邊的紗簾被風吹起,陽光正好照到棠歆臉上,她緩緩睜開眼。
“醒了?”秦南洲還沒走。
棠歆側頭看過去,他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處理工作,鼻樑上架著金絲邊眼鏡,遮住了鋒利的眉眼,看上去多了絲斯文。
“嗯,”棠歆沒想到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會是他:“你昨晚沒走嗎?”
秦南洲確實沒走,他在旁邊的沙發上窩了一晚上,擔心棠歆半夜醒了沒人陪。
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收回目光看向手裡的平板:“不是,才來的。”
“哦,”棠歆眨了眨眼。
雖然隔著鏡片,但她看得到他眼下青黑,眼底還有紅血絲,明顯一晚上沒睡好。
病房裡一時間安靜下來。
棠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昨晚的記憶在腦海裡浮現,拼命奔逃時看見燈光的欣喜,身後黑洞洞的槍口,以及男人炙熱的懷抱……
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和從小害怕的那位名義上的小叔走得那麼近了?
“餓了嗎?”
清冷平靜的嗓音打斷棠歆的思緒,讓她不自覺懷疑起來,昨晚語氣裡帶著哀求的,真的是他嗎?
“還好,”棠歆說。
秦南洲起身拎起一旁的保溫桶,“剛剛才送過來的粥,嚐嚐吧。”
棠歆點點頭,“好。”
男人坐在她旁邊,開啟保溫桶,然後拿起勺子,做出一副要喂她的姿態。
棠歆有些不自在,嗓音急切:“我自己來。”
“你手臂受傷了,”秦南洲的語氣不容拒絕:“我來。”
“……好吧。”棠歆妥協了。
秦南洲舀起一勺白粥,骨節修長的手握著勺子遞了過來。
這雙手每天籤的都是上億的合同,如今卻用來喂她一個籍籍無名的人吃飯。
順著手臂往上看,秦南洲的神色十分平靜,語氣像哄小孩似的:“張嘴。”
“燙不燙?”秦南洲盯著她。
不知為何,棠歆覺得麵皮有些熱,她嚥下白粥,視線移向窗外:“還好。”
“別擔心,學校那邊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秦南洲又遞來一勺粥:“公司的事也已經交代劉秘書處理,需要的話她會給你打電話。”
“嗯,”棠歆點頭。
之後兩人都沒說話,一個喂一個吃。
手臂上的傷並沒有影響棠歆的食慾,她甚至覺得只喝白粥太淡了些,眉頭皺著不知道該不該跟秦南洲說她想吃些鹹菜。
“不能,”他看出她的糾結。
“傷口還在恢復,重口味的不能吃。”
秦南洲說完十分自然地抽出紙巾想幫她擦嘴。
棠歆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心臟突然跳了一下,趕緊開口攔住:“我自己來。”
“好。”
秦南洲動作頓住,眸色深了一下,把紙巾遞給她後起身坐到沙發上再度拿起平板。
手機響起來,棠歆這才發現自己的包完好放在床頭。
“喂?”
“聽李灼說你胳膊受傷了,還好吧?”
潘教授語氣關切,他昨天才出發到別的城市參加交流會,今天趕不回來,只能打電話問候。
“還好,”棠歆嘆了口氣,“但是還要恢復,最近的大賽可能……”
“這個你不用擔心,”潘教授安慰她:“現階段這些比賽我有把握李灼能對付,你準備之後的國際賽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棠歆看向依舊坐在沙發上的秦南洲,微微有些疑惑:“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