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啊,其實我也想叫你一聲世叔來著……
李俊的本意是自己要騎馬過去,但卻架不住張氏掌櫃太過熱情,便與掌櫃同坐了一輛車,路上也好說說話。
張氏掌櫃告訴李俊,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叫張家營子,是清河張氏在黃河以北最大的一個農莊,裡面除了種植一些作物,主要就是用來養些豬、羊、雞、鴨之類的,並問李俊對採購肉食物品,有沒有個細緻的章程。
李俊說道:“好讓張家世叔知道,我們鎮北營新立,處處需要開銷,很是捉襟見肘,不是那闊綽有錢的地方。我是看著兄弟們都還要長身體,才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湊些銀子出來,好讓弟兄們偶爾能沾些油水。所以,怕也不是太大的生意,世叔萬萬見諒才好。”
張氏掌櫃和李俊打了兩天的交道,知道這少年是個心直口快之人,沒有那麼多彎彎繞,聽李俊如此這般,自是笑著回應:“少將軍說笑了,清河張氏雖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但我老漢也不過就管這豐州的一畝三分地,左右不過是個小打小鬧的營生。少將軍不必在意買賣的大小,老漢我做事自有分寸,定不會讓少將軍難做的。”
李俊見張氏掌櫃說得也坦蕩大方,就把自己的想法,詳細地說給掌櫃。
按李俊的意思,弟兄們自小也不是錦衣玉食、大魚大肉出來的,所以在改善伙食這個問題上,不用拘泥於什麼雞鴨魚肉之類的。
李俊的想法是,即便是改善伙食,也不是說天天改善,而是間或著改善。
而且,即便是間或著改善,也不是說非肉不可,或是非那種肉不可,完全可以把內臟、骨頭、魚蝦、頭蹄這些都送過來,只要是有油水能飽腹就行。
按照李俊的設想,每隔幾天,可以吃一頓用豬下水、牛下水或羊下水煮的湯,也可以用牛骨頭、豬骨頭、羊骨頭煮大骨湯燴菜吃,或者是雞蛋、鴨蛋、鵝蛋也都可以,當然,像每個月的初一、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五這樣的日子,給大夥正經的燉肉吃,當然是要燴菜來吃。
不過,假如以後有了正經的來錢路子,當然也想讓兄弟們天天有肉吃。
其實,世上有很多人,做事雖目的在於得利,但也並非絕對只看中利益。很多人在做事的時候,是單純地想把事情做好了,這樣自己心裡才踏實,才舒服,覺得自己對自己交待得過去。
這就是所謂的,論心而不論跡。
張氏掌櫃感慨,遇上了一個做事遵從本心的少年人,偏還把事情說得坦坦蕩蕩,沒有任何遮遮掩掩,不覺得自己談論什麼下水呀、頭蹄呀、骨頭呀之類的墜了身份,更不考慮什麼臉面之類的,很是讓人舒服。
張氏掌櫃讓俊哥兒放心,自是會盡心操辦這些瑣事,也定然會想盡辦法讓鎮北營省錢辦大事。
半個時辰左右,一行人便來到了張家營子。
早有莊子裡管事的老者迎了出來,帶著張氏掌櫃和李俊眾人四處參觀。
張氏掌櫃自謙說自己管的是個小營生,可是李俊真的走進莊子裡,才發現這個莊子竟然別有洞天,裡面的地方大的很。
張家營子少說有上百戶的莊戶人,莊子外圍靠近豐州城一側是農田,距離豐州城較遠的地方是草場。莊子裡專門負責養羊的莊戶就有三家,三個大羊圈裡至少圈著上千頭羊。莊裡有雞舍一戶,鴨舍一戶,大鵝散養著到處都是。養豬的莊戶有兩家,每個豬圈裡擠著大大小小數十頭黑豬。
李俊邊參觀邊嘖嘖稱奇,但是總感覺有哪裡不對,但是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待到中午農莊的管事老漢安排好了飯食,李俊隨眾人一起吃飯,看著桌上有雞有豬肉、有鴨肉、有豬肉、有羊肉,李俊突然回想起來,這段時間吃過的豬肉,肉質是比自己記憶裡前世吃過的肉質更鮮美,但卻好像是有股子腥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