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嬰滿頭懵逼。
“朕……”李治拿起奏疏,神色黯然,“朕有些想念吳王了。”
吳王被逼死……皇帝當初流淚,可長孫無忌堅持要弄死他,數年後皇帝再度提起此事,是何意?
這便是長孫無忌的過錯。
不,是他的罪過!
皇帝讓我和宗室們說這些?
一旦長孫無忌知曉,會不會魚死網破?而我這個宗室小透明隨時可能會成為盾牌,被長孫無忌一夥戳個千瘡百孔。
做不做?
不做就裝死狗,最後被趕去封地繼續修建滕王閣。
那樣也不錯。
但……
李元嬰猛地想到了母親柳寶林。
李元嬰躬身,“是,臣告退。”
李治低頭看著奏疏,不再說話。
王忠良帶著他出去,目送他遠去。
再進去後,李治已經放下了奏疏,“他如何?”
“有些慌。”
“慌才好,若是深沉,那便危險。”
王忠良心中暗驚,他不知道皇帝在謀劃什麼,但總覺得很危險。
李治定定的看著虛空,“柳寶林還在,有阿孃在啊!”
王忠良不知皇帝這話的意思,但看到了一抹懷念,接著被冷漠代替。
“柳寶林那邊要多看看。”
“是!”
晚些,柳寶林那裡就來了不少人。
“這些都舊了,全數換掉。”
“床榻小了,被褥也不夠新,來人!”
王忠良冷著臉,幾個內侍湧上來,以往負責這些老嬪妃生活的內侍當即被拿下。
“怠慢了柳寶林,重責!”
外面馬上啪啪啪的打板子,王忠良上前,“柳寶林此後想要什麼只管說。”
柳寶林一臉歡喜的應了。
晚些,看著煥然一新的寢宮,柳寶林笑道:“陛下寬厚。”
但她看向外面的目光中卻帶著擔憂。
皇帝最現實,不見好處不會出手。
她只是一個養老等死的女人,對於皇帝而言並無一文錢的價值。可今日王忠良竟然來了,還打了那個管事內侍一頓。
“這是打給我看的……不,是打給元嬰看的。”
柳寶林當初天真爛漫,可再多的天真爛漫也會在無盡的歲月中消失。
“皇帝這是想讓元嬰去做什麼?”
柳寶林的眼中多了急色,然後深吸一口氣,回身去了窗下。
提筆,緩緩書寫。
……
李元嬰出宮後,就去了平康坊。
午時後,賈平安照例來平康坊覓食。
“先生!”
李元嬰看著就像是個盲流,蹲在邊上瑟瑟發抖。
“這是來乞討?”
賈平安隨口調侃。
李元嬰起身過來,“先生,本王有麻煩。”
“什麼麻煩?”
賈平安真的有些餓了。
“陛下讓我和宗室交好。”李元嬰覺得這就是個大坑,能埋一百個他,“長孫無忌……”
一個名字就夠了。
李治這幾年一直被長孫無忌等人碾壓,開始反擊了。
李元嬰有些焦慮,“此事若是出了岔子,本王死無葬身之地。”
比他更牛逼的李恪被逼死了,李泰也病死了,巴陵也去了,柴令武也去了……
“安心。”
賈平安說道:“你只管按著做。”
“可……”
李元嬰本就是小透明,一下擔當重任去趟雷,沒嚇尿就算是心理素質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