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沒告假,晚些回去明靜那邊娘們定然要嘀咕什麼遲到。
陳繼東冷笑道:“武陽伯這是來找事的嗎?”
這人腦補太多了……賈平安笑道:“我只是想把此事說開,否則趙巖學著也不安心。”
陳繼東淡淡的道:“所謂新學,便是雜學,雜學可在,但只能在下……”
就是做小老弟,不,是做孫子。
儒學是老子,新學是灰孫子。
這些人哪來的自信?
陳繼東說了一堆。
賈平安微笑道:“新學可曾危害江山社稷?可曾讓人走上了邪路?可曾害了民心?”
這個……
陳繼東想了想,“並無。”
“那麼……”賈平安認真的道:“儒學害怕新學作甚?”
陳繼東面色漲紅,“儒學並未懼怕新學。”
“那何必屢屢說新學乃是什麼刀下亡魂?”賈平安覺得這些人就是不自信,“若是自信儒學能碾壓了新學,那便去碾壓。新學既然無害,為何不能存在?難道學問的存在與否,還得看儒學的眼色?”
陳繼東深吸一口氣,“新學干擾了儒學。”
“這便是不自信!”賈平安笑道:“新學在何處?最大的便是在算學,可國子監諸學那麼多學生,算學只是邊緣,忌憚什麼?至於外面,也就是幾個權貴子弟在學。至於民間,賈某也就收了趙巖一個學生,如此……儒學在害怕什麼?”
陳繼東的嘴唇動了動,“……”
他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只能負手而立,保持尊嚴。
是啊!新學無害,又不會蠱惑人心去幹什麼壞事兒,又不會鼓動百姓放棄什麼帝制,壓根就沒涉及政事,那儒學為何害怕呢?
“這是不自信!”
賈平安頷首,然後衝著教室那邊笑了笑,拱手離去。
“先生看樣子是贏了?”
程瑜覺得陳繼東負手而立的姿態比賈平安隨和的姿態更威風,多半是贏了。
楊馳也覺得如此,“多半是。”
趙巖的心中一沉,難過的想哭。
“先生回來了。”
眾人趕緊坐好,裝作乖寶寶的模樣。
陳繼東進來,並未拿起課本,而是沉默著。
良久,他沉聲道:“以前我對新學卻是偏頗了。”
楊馳愕然,“先生……”
陳繼東是個驕傲的人,給他們授課的時候出了錯也不會低頭。
可今日他卻低頭了。
程瑜不敢置信的道:“不是先生贏了嗎?”
趙巖只覺得心中歡快的想蹦起來。
是我的先生贏了。
陳繼東問道:“趙巖,武陽伯教授了些什麼?”
趙巖起身,“先生教授的有許多,天文地理,算術,物理化學……”
天文地理還知道,算學也知道,但物理化學是什麼東西?
陳繼東問道;“物理化學是什麼學問?”
“是研究世間萬物根源的學問。”
好大的口氣!
陳繼東問道:“何以能研究世間萬物?”
“譬如說道人們煉丹,煅燒雄黃為何出了砒霜。譬如說油脂為何會凝固,木材為何能燒成木炭……”
這些都是身邊事。
陳繼東皺眉,“那煉丹煉出來的乃是丹藥,什麼砒霜?胡言亂語。”
在此他又對新學生出了些看法,覺得大話連篇。
趙巖想到了別的,“鄂國公原先就在家中煉丹,身子越來越差,後來先生去了,說那些不是好東西,於人而言,乃是毒藥!”
陳繼東愕然。
程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