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聲道:“若是洛陽那邊也是一批人動的手,那此事就不簡單。能做成此事的……”
“士族有這個本事,可士族做大事而惜身,不會。”武媚分析著,“有這等本事也敢做的,唯有……”
“關隴!”
……
李勣躺在家中,覺得有些虛弱。
“這天熱的厲害,阿郎,還是多歇息幾日吧。”
李堯剛把醫官送走,滿頭大汗的進來。
“外面如何?”
李勣問道。
李堯說道:“外面無事。”
李勣目光幽幽的看著虛空,“原先陛下說過,只需清掃了長孫無忌和他的同黨即可,可隨後這些年陛下卻越來越狠,關隴那些人不斷被削弱……”
李堯笑道:“士族也不好過。”
“是啊!”李勣感慨的道:“陛下這是想為兒孫清掃後患,可稱雄才大略。不過逼人太甚要小心狗急跳牆。”
李堯拿起小被子給他蓋在膝蓋上,看看冰盆裡的冰,被冷氣一衝,打了個寒顫。
“阿郎,關隴都沒落了,至於士族,你說過士族看似得意,可幹大事而惜身,外面看著雲淡風輕,骨子裡比誰都貪婪。他們不敢吧。”
“士族……不敢。”李勣說道:“士族能做的便是一邊高高昂首,一邊彎著腰。從前漢開始他們就是如此。平日裡他們高高在上,一旦江山板蕩,他們會聯手自保,隨後糾結許久,把矜持丟下,去為那些他們口中所謂的叛逆或是胡人效力。”
李堯驚訝,“那不是牆頭草嗎?”
李勣含笑道:“牆頭草沒有他們矜持,而他們矜持的底氣來自於聯手後的錢糧人口,還有什麼……小賈說的壟斷了教育權,也間接壟斷了頂尖大才。”
“阿郎,宮中來人了。”
……
下午了。
六街打鼓!
“關門了!”
將領在喊。
朱雀大街的中段,兩個男子站在那裡,嘴角微微翹起。
“今夜之後,長安不安!”
馬蹄聲驟然而來。
“誰?”
將領厲喝,有人看了一眼,“看不清……好像是……”
“是趙國公回來了。”城頭有人在高喊。
正在關門的軍士回頭,“可要開門?”
將領點頭,“等趙國公過了再關。”
一百餘騎旋風般的衝了進來,賈平安衝著將領問道:“可有異常?”
將領行禮,“國公放心,並無異常。”
“是賈平安回來了!”
趙信眼皮子直跳。
王貴陰鬱的看了遠方疾馳而來的騎兵一眼,緩緩走到了邊上。
“就一百餘騎,不足為慮。”
賈平安一路疾馳到了大明宮前。
“殿下可在?”
“在!”
有人跑去稟告。
李弘剛讓輔臣們回去,正在歇息。
“殿下,英國公說了,最近幾日要戒備,在趙國公回來之前,要小心。”
曾相林低聲說著。
“為何?”
李弘喝了一口茶水,看著裡面茂密的茶葉,不禁有些內疚。
阿耶在九成宮想來連一口濃茶都喝不上吧,也不知道三片能不能保證。
曾相林說道:“英國公說洛陽之事有些蹊蹺,隨行二百軍士,在大唐境內當可橫行,那些蟊賊無能為力。可竟然敢幾度窺探襲擾,要麼傻,要麼便是有大家族要動手……可這等事一旦動手就會引來朝中無窮無盡的追查,風險太大……”
李弘放下茶杯,“所以……這是先把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