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我給他發了好幾封郵件,他一封也沒回。”
“你辭職的郵件他轉給我了,我沒法答應你,所以沒回。”艾倫皺著眉頭,“你別管別人行不行,老劉走也是他自己有這樣的打算,他老婆孩子都去了加拿大,肚子里老二也快生了,他當然也跟過去照顧。”
我只以為艾倫是因為我辭職才為難老劉,倒沒想到還有這個原因,心裡的不安因此少了些。歇了一會兒我又說:“威廉的老婆也懷孕了。”
艾倫給我遞來杯子喝水,我從杯口看他,他生氣地瞪著我:“沒頭沒腦的說這些幹什麼?你怕我把他也開了?”
“那傢伙挺有想法的其實。”我躺回去,埋著臉咳了幾聲,又說,“我來公司沒結交幾個朋友,威廉看著不著調,人卻還不錯。”
“周景辰,你這是在給他求情嗎,我聽著怎麼像在交代後事。我不愛聽,你以後也少他媽再提,否則搞不好我真讓他滾蛋。”
讓艾倫給我找沈宴的事,他一直沒給我訊息,我也從沒問,以為他是忘了。這天他快下班時突然給我打電話,開口就問我感覺怎麼樣。
我一天到晚除了吃藥就是睡覺,睡醒了再繼續吃,日子過得糊里糊塗,還真沒什麼特別感覺。我笑他越來越幼稚,總想一出是一出,他也沒在意。
“你多穿點衣服,我回來接你去個地方,二十分鐘就到。”艾倫說著就掛了電話。
我靠在沙發裡想了想,心跳漸漸跳得快了,突然有預感艾倫可能已經找到沈宴。
其實那天碰到沈廷和那個年輕男人,我一開始是想問他們的,但又一想沈廷從前反對我和沈宴,現在卻能跟沈宴的新相好談笑風生,我若是問了才真是自取其辱。
我回臥室換衣服,翻了好幾件襯衫出來,對著鏡子比了比,最後還是放回去。我現在樣子難看,穿襯衫撐不起來會顯得可憐,最後還是老實穿了身保暖度好很多的羊絨毛衣。
艾倫到的時候我剛換好,坐在床沿邊氣喘吁吁,他走進來蹲在我腳邊看了看,見我沒什麼事才起身。出門前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套圍巾帽子,甚至連口罩都有,還是超幼稚的卡通圖案。
我任由他給我穿戴好,他看我我就笑,他又給我拉了拉口罩,恨不得將整張臉都蓋起來,他嘆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地問我:“你知道我要帶你去哪?”
我搖頭笑,他看了看,不滿地說:“那傢伙到底有什麼好。”
艾倫帶我去的是國貿附近的大賣場,我覺得奇怪,但也沒問。他看透我的心思,往樓上比了一下,說:“在樓上。如果沒有意外,他們的燭光晚餐應該還沒有結束。周景辰,你不想看,現在打道回府還來得及。”
燭光晚餐?我聽著並沒什麼感覺,雖然以前我跟沈宴偶爾也會搞這些花樣,如今想來都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
我沒說話,艾倫也不再問,電梯裡沒有別的人,他拉過我的手在掌心裡握了握。他比我高一點,我抬眼看他,他笑得有些嘲諷:“要去見前任,怎麼能沒個像樣點的道具。我自認樣子不差,品味也OK,你不會還看不上吧?”
“陳林,對不起。”我不是木頭,他為我做的一切,我不是毫無感覺,但千言萬語,這時也只剩一句抱歉。
那家飯店名氣不小,因為招待過一次國、家領導人,身價一年間翻了數番,因為收費不低,店裡人到底不算多。也正是因為沒幾個客人,我跟在艾倫身後進門,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沈宴。
沒有西裝革履,也沒有一絲不苟的髮式,反而因為過長而顯得有些凌亂,前額的頭髮耷下來蓋著眼睛,襯得人像是瘦了一大圈。
艾倫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猛地回過神,對他笑笑,走幾步跟上去,又從艾倫身邊擦過去,走到沈宴的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