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應景地跳痛了一下,又一下,剛剛才好些的心情,也猶如被兜頭澆下一盆淋漓盡致地墨汁,又黏糊又陰冷。
一不小心就打了個寒噤。
“您說我弟弟?什麼時候?”
大概是我臉色突然不好,齊先生有些擔心地看了看我,旋即尷尬地笑了下,說:“他說他姓周,來看他哥哥……我以為是周先生你……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誤會什麼,給你惹麻煩了?”
“沒有沒有,”我打起精神來,跟齊先生道了謝,目送他進了另一部電梯下樓,我臉上虛假的笑才撐不住,瞬間垮下來。
我不想見那個人。這輩子也不想再見。但我沒想到他會來找我。而且居然還有臉找上門來。
周越用陌生的號碼給我發照片的時候,還免費附送了我一句話,他說,哥,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愛他。
現在他找上門來,跟人說他是來看我,這麼說倒也不錯,他是來找我,可卻是為了別人,為了沈宴。
他說他愛沈宴,我無法不承認,否則讓我怎麼相信,原來多好的一個人,也能厚顏無恥到這種程度。
第十四章,好戲
說來可能有點慫,齊先生說周越在,我心裡不爽,連帶著連家門也不想回,又不能真不回,回來一看卻沒見著人影,心裡忍不住還鬆了口氣。
我倒不是怕他,就是一次噁心夠了,不想跟他再有什麼牽扯。
一邊騰手往口袋裡掏鑰匙,一邊又有些煩躁地想,沈宴只是下樓買個東西,這麼久也該回來了,再不然就是……
眼角餘光卻瞥到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人影。
周越個子比我高一點,也瘦,不過他對健身有著驚人的熱情,所以他是看著瘦,給人的感覺卻相當精神有力。他穿了件卡其色風衣,敞著釦子,繫帶在兩邊自然垂著。他離我不遠不近地站著,見我回頭才又慢慢朝我走近一點。
“哥。”他遲疑地叫了我一聲。
我開門的動作頓了一下,旋即拔出鑰匙,推開門走進去,反手正要關門,門裡卻平白多出一條胳膊,我看了一眼那隻手,到底沒有狠心再甩上門。
心裡是真不痛快,氣急了又覺得好笑,怎麼我身邊盡是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連堵門這種把戲都得一人給我來一遍。艾倫那會兒我只是煩,嫌棄,到了周越這裡就變成了麻木。也許是恨過了頭吧。
沈宴人還沒上來,門又不能關,我不想周越踏進我房門哪怕一步,結果只能自己站在門裡,看也不看他,他叫我我更當聽不見。
一人守在門裡,一人守在門外,兩個門神似的,一句交談也沒有。我站得累,心裡更累,一煩躁,乾脆直接打電話給沈宴。
一開始又是沒接,我固執起來也不願掛電話,不停地撥,他總算接了,一邊呼呼地喘著氣,聽起來像在跑,一邊笑著問我:“等急了吧寶貝,我馬上上來。”
我他媽都差點忘了,沈宴那麼興沖沖跑下去,又花這麼長時間是去買什麼。不過這會兒他就是買什麼都沒有用了,我怕我真會噁心得隔夜飯都吐出來。
“沈宴,”我冷笑著說,“我不急,只怕有人急了。”
他沒聽懂,笑著討好: “好好好,是我急。等一下,電梯來了……”
我聽到電話裡電梯叮鈴的聲音,大概是碰到熟人,沈宴在那頭跟人打了招呼,走進電梯後才跟我說:“……小景,待會說,我先掛了。”
“哥……”
我冷冷地看向周越。除了那幾張照片,算下來我已經有差不多半年沒有見過這張臉。才不過半年而已,我竟覺得陌生得好像從不認識。
他剛二十三,如果不是微微蹙著眉頭,他的每一個眼神裡,都該是耀眼明媚,又恣意狂妄的青春。他也該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