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一分鐘,靠門那邊有個同學叫他:「周意遠,有人找你。」
是沈長棠,他穿著乾淨的校服,外頭的光明亮極了,如數落在他肩膀上,他笑著朝周意遠揮了揮手。
周意遠也朝他露出一個笑,走到門口:「你怎麼來了?」
「你在幹什麼呢?」沈長棠問。
周意遠還沒回答,又聽到他笑著問:「書呆子,又在寫作業?」
周意遠不好意思地地摸了摸腦袋:「週末落了張卷子沒寫完。」
「下去看球吧。」沈長棠說,「我剛在教室寫作業,下面好熱鬧,沒心思寫了。」
周意遠剛剛也被勾起了不少興趣,說:「好。今天伏時有比賽嗎?」
「伏時那半瓢水,當個替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上場呢。」沈長棠道。
兩人邊說邊下樓,教學樓裡的班級,要麼是整個班都被老師給留了下來,要麼沒人管學生放飛自我全都走光了,籃球場果然被圍了個水洩不通,沈長棠找了個位置鑽進去,叫了聲伏時,他們估計是在討論戰術,沒聽著沈長棠的聲音。
周意遠伸手拍了一下沈長棠的後背,說:「走那邊去。」
沈長棠艱難回頭,問:「什麼?」
這兒人擠人,比大搶購還要誇張。
周意遠見人群又要因為進了個三分球而振奮起來,忙朝他伸手:「你先出來。」
沈長棠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把手遞給他,被牢牢牽住之後,沈長棠反手握住他的,借力從人群裡擠了出來。
等到沈長棠站穩,周意遠就鬆開了他的手,沈長棠神色如常,湊過去纏住他的手臂,抱怨道:「這裡人也太多了點。」
「籃球場地方比操場小,擠下這麼多人還挺費勁的。」
正聊著,突然迎面走來個穿著球服的男生,驚喜道:「周意遠!」
周意遠抬頭望去,是他讀初中的時候一個班的同學,叫李陽,現在在二中念書。
「你來打比賽嗎?」周意遠問道。
「對啊,我們學校這場打你們學校。」他抬了抬下巴,說,「你們不看了嗎?」
說著,李陽的目光緩緩落到沈長棠身上,打量的視線讓沈長棠有些不舒服,沈長棠只瞧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來。
「這兒人太多了。」周意遠說。
「去我們那塊看吧,那塊沒什麼人。」說著,李陽熱情地拍了一下週意遠的肩膀,問,「這是你朋友嗎?我看他好眼熟啊。」
這人油嘴滑舌的,眼神也不安分得很,沈長棠對他沒什麼好感,只敷衍地露出一個笑,他也不惱,回了沈長棠一個色眯眯的笑。
沈長棠霎時就冷了臉。
他對這種眼神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沈長棠常被詬病太「娘」,但大多數情況也只是因為他生得太過於好看,又從小跳芭蕾,沒有太重的尋常男孩身上的陽剛之氣,初中的時候剛有點性意識的男生們很愛在睡覺前開展宿舍討論,沈長棠不住校,但他名字出現的頻率甚至比班上的女生還要高。
後來這事被伏時知道了,他氣得要命,拎起凳子就去打帶頭那男生,雖然被攔下,沒動成手,但伏時那兇狠的表情和動作也把對方嚇得夠嗆,班上再沒人敢多說沈長棠一句了。
李陽湊到周意遠耳邊,小聲說:「我見過他。」
周意遠瞥了他一眼,問:「什麼時候?」
「就開學那會兒,我跟我朋友溜進來看你們那藝術節,他不是有節目嗎?那彈鋼琴的是莊程吧?」李陽笑道。
周意遠點了點頭。
他們仨很快擠到二中的隊伍裡頭,一群陌生男生的汗味混雜在著周圍的空氣裡,但這裡看球的視野很好,沈長棠很快和對面的伏時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