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少年沒啥背景,不敢弄花城並不代表他不敢動小馬他們。何況是廢材送上門來了。
廢材一照面原本轉身想走的,不過晚了。
粗壯男一招手,那個,那個,屁孩……
粗壯男真不受酒力,口齒不清。他那一夥裡最早在煤場和花城他們衝突的一個說,壯哥,我來。這個人早先在煤場被花城一鍬掀倒,記恨最深,所以最先一個蹦出來了。
來,來來,過來。小弟招手說,壯哥問你話哩!你丫咋啞巴了,你那長髮的兄弟和劉雞毛呢?
廢材想走,是真想走,一夥人個個目光不善,廢材見不得這陣勢,腳肚子軟的發慌。
我,我是來,來租車的。廢材結結巴巴答,話出口突然意識到不妥。遲了,小弟眼珠一轉明白了,這光景租車的都是錯過了鐘點回江城的,能租車說明人不少,這屁孩的兩個兄弟說不定也在內。
靠他媽的,有戲了。小弟想,有一窩端的可能。於是,他拿話套廢材,這光景了,要租車,你能出多少錢?
廢材竟管懦弱,缺不缺心眼。廢材說,我和同學走散了,一個人一塊錢能租車嗎?
我靠!粗壯男一聽火大了,跟幾個小屁孩弄,接連兩次虧大了,後一次還被扎進了醫院,你說能不火氣大嗎?這個屁孩看似無害,能拿一元錢來糊弄人,粗壯男立時怒火勃發,超起酒碗就砸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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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馬,我們回家3
那隻碗砸中了廢材的眉骨。經驗急劇匱乏的廢材在碗砸過來的時候,沒敢動,鮮紅的血一下子塗紅了面龐。
這時候的廢材想,他們打夠了,怒氣就消了,假如用自已的恥辱和鮮血能化解他們心頭的怨恨,換來兄弟的安危,也就值了。
這是此時廢材想做的,也是他此刻的唯一願望。
假如粗壯男一夥是正常人,那麼廢材的願望必將能成為一種可能,僅僅是可能。
粗壯男一夥不是正常人,他們是混混子,末流的混混子。
當懦弱和鮮血綻放似的結合在一起時,它催生了混混子們內心囚居已久的暴戾情結。這一刻混混子們再一次體驗到了強大,在懦弱裡的強大。
廢材被踹倒了,這個十幾年如一日致力於平淡,致力於默默無聞的少年,又一次開始用沉默表示自已的不屈,至始至終少年牙關咬緊,一聲不吭。他那瘦削到排骨根根見骨的身軀曲捲在門旁,開始抽索。
或許是少年的不抵抗政策最終軟化了混混子們心頭的怒火,也或許是混混子們突然覺得在打下去,這個少年會和死亡聯絡在一起,又或許是對少年的摧殘不足以進一步展現他們的強悍。混混子們猝然乏味,粗壯男的那個開三輪的朋友已經幾次叫壯哥了。
行了!粗壯男吐了口煙,手一揮,別汙濁了老辛的屋子,扔出去,趕緊扔出去。
老辛正是開三輪的,老辛說,行了,行了。喝著,喝著,這孩子我來處理。
廢材被開三輪的老辛搬出了屋外,廢材抽抽,稀軟如泥。
老辛搖搖頭把少年靠在平整地外的一棵樹下,出自同情,老辛把少年搬到了目光不能及的地方,能行嗎?老辛問,他按實了少年眉骨上的傷口,手絹浸透了。
感覺到絲絲飄落的涼意,廢材努力的點頭,從內心裡說,廢材挺感激老辛的,竟管社會經驗不足廢材也看出了老辛和粗壯男不是一夥。
謝謝!廢材用盡了力氣,兩個字出口,肺腔生疼。
謝啥呢?老辛嘆一口,從樹上抓把樹葉揉碎了給廢材敷上,綠色的汁液凝滯了血流。
能自已按著嗎?老辛問一句,我不能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