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講和。若剛剛那位先生能夠友善一些,我也不想把他送走呢。看來,你們也跟他一樣不友善。所以,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對花月佳期的安全負責,得做點一勞永逸的事。”
這感覺太壞了,像跌進了一桶粘稠的膠水裡,可以動,但角度有限。我跟敖熾從來沒遇到過這般奇特的法術,千年樹妖與東海孽龍,還有天界仙官與前任解王,居然被一種“顏色”困住了,或者說,是因為那個貌不驚人的白玉匣子?!
“你打算用這種玩意兒粘住我們嗎?”我用力揮了揮胳膊,沉重得像在爛泥裡游泳,連擠個輕蔑的笑容都很費勁,“然後找把菜刀剁了我們?”
嶽先生笑著搖搖頭:“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只是請你們永遠留在一個安靜的地方。”
永遠?!
葵顏掙扎一陣後,突然停下來,猛然抬頭看向嶽先生的臉,脫口而出:“不對!你不是定言!”
聞言,嶽先生笑笑,依舊不承認也不否認,只說:“葵顏大人,不要對自己的判斷太自信。之前你冒充單身來刺探軍情,我已放你一馬不追究,可你步步緊逼,也怨不得我。”
他認識葵顏?!能喊出他這個怪名字的人,還活著的怕已沒幾人。
如果他不是定言,又是誰?!
“完全被封住了……”敖熾咬牙拼命扭動身體,滑稽得像個初學跳舞的笨學生,邊扭邊衝葵顏發火,“你不是解王嗎?什麼都能解救這個解不了?!”
“我早就卸任了!”葵顏狠狠瞪他,束手無策。
九厥使出的各種逃脫之術,都在這片詭異之藍面前化為烏有,這種藍色跟他的髮色完全不同,一點都不可愛。
“我還有事要忙,到此為止吧。”他後退一步,口裡默默唸起了什麼。
夢話般的呢喃越來越清晰地從四面八方傳來,束縛在身上的藍色越來越緊。再看那白玉匣子之上,竟生出了靜脈一樣的藍色紋路,無數張扭曲到看不出種類的半透明怪物從盒子裡一湧而出,雲霧似的纏繞在我們的身體上,沒用什麼力氣,我便覺得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輕飄飄地朝白玉盒子飛去。
“那裡並不是一個太壞的地方。”在我的眼睛被那一層層繚亂的光與氣完全遮住之前,嶽先生“友好”地向我們揮揮手,“諸位一路順風,後會無期。”
我眼睜睜地看著動彈不得的葵顏在“飄”到盒子前的瞬間,化成一道彩光,無聲無息地落進了盒子裡,然後是九厥,再然後是怒罵不止的敖熾……
這是太大的笑話——想我縱橫江湖千百年,曾有無數和尚道士想拿法器收了我,可惜哪一個都沒成功,反倒被我沒收作案工具,不曾想居然在一間狗屁婚介所裡翻了船,這是要被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匣子鎮壓一輩子的節奏?!最高階的是,它收的不止是妖,連龍與神都通吃了?!
我就說嘛,一到年底沒好事……年年如此,年年不消停?!老天爺就這麼吝嗇給我一個輕鬆快樂的年尾嗎?
但是,就這麼莫名其妙被人收到盒子裡是不是太窩囊了?想送我下地獄的人,怎麼也要陪我一起去才好呢。
我不知道將靈力強制性地瞬間提到最高會不會有後遺症,但我是不停的老闆娘,斷沒有被人算計還不反擊的說法。
一根長而柔韌的樹枝衝破重重阻力,以它本來的顏色突圍而出,閃電般纏住了剛剛轉身、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傢伙,從腳到脖子,一處也沒落下。
他滿面詫異,慌忙掙扎,卻只見到那片藍色順著我的頭髮蔓延到由發而生的樹枝,最後染到了他自己身上。
我是當了很多年的人,但我始終是一棵樹,這點本事都沒有,我還混個屁!
在變成一道光之前,我用力一甩頭,客人要去的地方,沒有主人帶路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