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線透過四周的海水,撒在這片圓形的地面上,美輪美奐。
碩大的金剛貝里,貝蒂驚惶的敲打著“囚室”,口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男人站在外頭,手裡捧著一個閃亮的玻璃瓶,瓶子裡,漂浮著一條人類的舌頭。
貝蒂驚恐地捂住了嘴。
“既然你已經放棄說話的權利,你的舌頭便歸我所有。”男人笑了笑,“這裡是深海中的深海,這個貝殼是無法突破的囚室,我想你會很喜歡吧。你不是鐵了心要‘一個人的世界’嗎,我成全你。也別想著自殺,這個囚室不但會提供維持你生命的力量,還會阻止你任何傷害自己的行為。好好享受一個人的世界吧。”
說罷,他轉身離去,根本不理會在裡頭又踢又打的貝蒂。
三天之後,男人回來了。
精疲力盡的貝蒂坐在貝殼裡,怨恨地瞪著他。
“看起來你已經習慣了嘛。”男人笑著坐在貝殼前,“我今天有點無聊,不如給你講故事?”
貝蒂皺著眉,把身子轉向一邊,還捂住了耳朵。
“你媽媽一定給你講過美人魚的故事吧。”他不管她愛不愛聽,自顧自地說起來“那條可憐的小美人魚,用自己美妙的聲音與巫婆交換,這才獲得了變成人類的機會,也找到了心愛的王子。可是,美人魚受到懲罰,如果她不殺死王子,就會在天亮時變成泡沫。善良的美人魚最終選擇了讓自己化成泡沫。多麼可憐。”他笑笑,“其實,這個故事真實的版本並不完全是這樣,那條變成啞巴的美人魚,是真實存在的,而且還不止一個。古老的人魚族,不論男女,想上岸為人的話,只能用自己的舌頭作為交換。俊男美女的他們,很容易在岸上找到心上人,可是如果他們不能親口喊出愛人的名字,就會在七天之後的清晨,化為海中的泡沫。聽起來,喊出王子的名字比殺掉王子容易多了,可就是這樣一件簡單的是,人魚永遠做不到。”
貝蒂捂住耳朵的手,鬆開了些許。
“講完了。我走了。”男人拍拍衣裳,離開了。
貝蒂抱住膝蓋,眉頭緊緊鎖起。
十天之後,男人又回來了。
今天,貝蒂眼睛裡的敵意少了一些。
“今天不講美人魚了,我給你將一個傻瓜男人的故事。”他背靠著貝殼坐下,細長的眼睛像沉入一段長長的夢境,“很多很多年前,有一個人男人,他喜歡上了一個女人。他常常思念她的笑臉,以至於夜不能寐,他在人群中尋找女人的身影,他與女人談天說地,更將女人的名字刻在隨身的玉牌上。這一切都讓他覺得,自己是很愛很愛她的。可是,有一天,女人卻嫁給了別人。在他們最後的一次相見中,女人說,謝謝他以友相待。他多麼生氣啊,這麼多年的付出與記掛,她都沒有放在心上,竟然這麼輕鬆地就放棄了他,那時候,他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放棄了,所以,他也要放棄這個世界。”
貝蒂看著他,眼裡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希望他講吓去的渴望。
他沉默了許久,繼續道:“許多年之後,這個從一場沉睡中醒來的男人,終於明白為什麼女人要離開了。她摔倒時,他沒有扶過她;她的手上滿是針眼時,他沒有為她治療過;她被人欺負時,他沒有為她出頭;她孤獨的時候,他從沒有及時出現在她面前。而他,竟然那麼可笑地將他所有的行為歸結為偉大的‘默默的愛’,最後還要反怪對方不領情,真是傻死了!一個人就算將另一個人在心中思念到腸穿肚爛,就算將對方的名字刻到天涯海角,也無法為對方帶來任何實際的慰藉啊。所謂的默默的愛,就算每天在你心中來回千萬遍,也不及在心上人肚餓時送上的一個燒餅,不及在她落寞時給出的一句安慰。你不說,不做,用一種自以為是的封閉去‘愛’一個人,對方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