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第三點,他嘮叨了三遍。
趕去紐約的途中,我問他為何這次這麼爽快,九厥遇到麻煩,以他敖熾的性格,不該是拍手叫好幸災樂禍才正常麼。
敖熾冷哼一聲,說:“我們這一輩子,並不會遇到太多可堪生死之託的傢伙。比起討厭他,我還是更希望他好好活著。”
我笑:“又討厭他,又希望他好好的,不矛盾麼,敖先生?”
敖熾有冷哼一聲:“你跟我不也長期互相看不順眼,不也還是長期相愛這麼!不矛盾嗎?敖夫人?”
“頂嘴的功夫見長啊你!”
“不是見長,是我平時就讓著你。好龍不與女妖鬥!再說我不顧大的也要顧小的嘛!”
每到這種時候,甲乙都會讓自己完全變成一個透明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裡的筆記本上。我發現他跟我一樣,都有拿筆記東西的習慣。我們每到一個地方,發生了什麼事,他可能都記下了,不過我沒有偷看他人筆記的習慣,不知道他背地裡都寫了些什麼,沒準全是罵我的話?
懶得管他。如今最要緊的,還是找到九厥那個死老東西!
可知道現在,我們除了跟自由女神大眼瞪小眼之外,連九厥的一根頭髮都找不到。
“那廝會不會已潛逃會不停了?”敖熾望了望陽光充裕的藍天,嘖嘖到,“要是那樣,咱們豈不是要頂上窩藏犯的罪名?到時候全FBI啊什麼的,在我們店裡找到他,不停可就紅遍全球了。”
我無法佩服他底下的想象力,戳著他的腦袋道:“九厥會被人抓到?你別忘了,他跟我們一樣。如果他不想,就沒有人了可以抓到他!”
“我可以”甲乙一邊喝可樂一邊說。
“在我眼裡,道士不是人。”我白他一眼。
又一陣海風撲面而來,吹亂了我們的髮型,突然吹清醒了我們的腦袋。
我跟敖熾對看一眼,剛剛我倆那番隨口的對話,倒像一道閃電,把我們因為焦躁與擔心而短路的智慧劈回正常水準了、“混蛋!”敖熾罵了一聲,“咱們被那小子坑了!以他的本事,殺人何須動槍!更別說還留下自己的大頭照給人滿世界通緝了!”說罷,還不忘跺腳補充:“你一懷孕,把我的智商都拉低了!”
我一把擰住他的耳朵:“最後一句話太多餘了。”
但前面的話是不錯的,九厥不僅是妖,也是天界仙官,千萬年的道行不是說說而已。被牽扯進兇殺案,還成了被曝光的通緝犯,不合邏輯。稍微想想,會出現這種狀況,不外兩種原因——一,有人假冒他犯案。二,他故意的。
他故意的?!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但我想跟你們說的是,一分鐘之前,我的手機已經電量耗盡,自動關機了……
3
外頭的陽光緩慢地移動著,這個租來的小公寓裡,光線並不太好,就算是春末的午後,幽暗的房間裡也泛著淡淡的潮氣。
牆壁下的木桌上,斜躺著一個牛皮紙袋,旁邊擺著一個吃了一半的麵包,還有開啟的牛肉罐頭。
“KU已經將你除名,現在,除了那個地方,你無處可去了。”坐在窗臺前的男人,橫抱著手臂,懶洋洋地伸著兩隻大長腿,湖藍色的頭髮在僅有的光線與微風裡微微搖動,是整個屋子裡,唯一鮮亮的顏色。
“判官讓你來找我,就為了讓我去一所可笑的學習念可笑的書?”King盤腿坐在床上,栗色的短髮一半垂下來,一半夾在耳後,露出一貫蒼白的臉頰與豬豬的眼神。一把模樣獨特,經過改裝的銀色手槍被她熟練地拆解開來,她細心地擦拭著每一個部件。
一個書包和一張入學通知書,擺在床邊的椅子上。
“不讀書沒文化,沒文化真可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