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矇住我眼睛的紅布。”他突然跳到毫不相干的話題,“你也無數次向看看紅佈下的月老的眼睛吧?”
“我們現在談的不是你的眼睛!”
“既然就快卸任,就滿足你的願望好了。”
他伸出手,輕輕拽住眼上那條一直跟隨他的紅布,慢慢往下拉。
葵顏愕然地看著這張相識多年、卻從未看完整的臉孔,老天,這是多麼多麼好看的一雙眼睛哪!淺棕色的眸子裡,彷彿被嵌進了太陽與月亮的精華,讓人無法移開欣賞的視線。
可是,那時什麼?
為何一雙如此完美的眼睛,卻在左眼下方貼近下睫毛的地方,有一道又長又深的紅色傷痕?
定言微笑:“我切斷了自己的情腺。”
葵顏的腦子裡“轟”的一聲響。
“所以,我是一個不會對任何人動情地月老。”他重新系回紅布,“唯有這樣,我方能永遠做一個清醒的旁觀者,在感情之外,客觀並正確地處理一切感情。”
葵顏微張著嘴,喃喃:“斷了情腺的月老……”
“是的。”定言輕鬆地說,“所以,以後不用再為我困惑了。走吧,那個人還在等我們。”
“定言……”
他望著這個獨行於夜色裡的老朋友,赤紅的布條隨著他的髮絲在風裡飛揚,一彎細細銀月掛在他的前方,灰白的卵石沿著乾涸的河床一路往前延伸,此刻的他,跟身在天界的他,並沒有什麼不同,總是很安靜,安靜到孤獨……
尾
“這就沒有了?”我作為一個十分不滿意的聽眾,直接從沙發裡跳了起來,抓住葵顏的衣領,“那個‘情起箭’呢?還有你們說的‘那個人’呢?到底是哪個人?”
敖熾趕緊把我拖回來,牢牢抱在懷裡:“動口,別動手!孕婦要有覺悟!”
“關於‘那個人’,我至今也無法解釋。”葵顏很認真地回答,“在我與定言將神力注入天緋盾和情起箭裡之後,那個人便帶著十二塊石頭離開了,臨走時還同我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當我們與那個人分開之後,再回憶任何與對方有關的場面時,那個人的形象完全變成了一片空白。我們記得與那個人說的每句話,記得我們一起做過的每件事,但就是想不起來那個人的模樣。”
“一個平白冒出來的陌生人,讓你們交出神力,你們就交了?”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如果是個壞人呢?”
“他不是。”葵顏篤定地搖頭,“我很難跟你解釋我們當時的感覺,一看到那個人,就無法懷疑對方,這個人身上,有奇怪的吸引力,會讓你情不自禁想跟從。一個能封印天神的傢伙,如果心存惡念,當年的世界就不會是那個樣子。”
我沮喪地拍了拍額頭,還以為有了活體見證者,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
“那個人”到底是誰?!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來找我們的真實目的了吧?”敖熾保持著最後一點耐心問道。
“正如那個人所說,我們卸下神職後不久,天界又出現了新的十二神君,世界也就此安穩下來。可多年之後,這塊‘天緋盾’居然自己出現在我的枕頭邊上,上頭還沾染著一些玉屑一眼的玩意兒。感覺這傢伙好像認識我似的,千里迢迢跑來找我。當時我想,既然‘天緋盾’突然出現,是否表示,其它十一塊石頭也跑出來了?為此我花了不少時間四處查訪,卻沒有任何訊息。為此我專門去找定言,想看看‘情起箭’是否也去找他了,可去了他住處才發現這傢伙不見了。卸任後,他說要安靜過自己的生活,與我分道揚鑣。雖然經常更換落腳點,他卻總不忘與我聯絡。可這次之後,我徹底失去了他的訊息。這件事,成了我長久的心病。”他的神情有點低落,“直到不久前,自蟲人那裡聽到你在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