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就在於,他是直接繞開了中間環節,直接與評估公司聯絡,這種單一的聯絡讓別人根本察覺不到其中的問題,副區長阮叢林自然是一個掩護。
考慮到這些原因,何必倒是不擔心事情敗露,不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必須加快重安鋁業改制的步伐,儘快把這件事落到實處。
休息時間一過,賀子健又推遲了五分鐘,這才過去敲門,陸漸紅已經起床了,剛剛洗過臉穿戴整齊。
賀子健低聲道:“陸書記,外面的雨下大了。”
房間的隔間效果非常好,陸漸紅倒沒有在意,不過下雨並不能打消他考察工作的念頭,賀子健接著又道:“剛剛任部長打電話過來,說華夏集團的副董事長方誠已經到了重安。”
陸漸紅微微有些驚訝,想不到方誠的速度倒是挺快,任丹既然打了電話過來,倒也不好去推辭,便道:“你去跟雙城說一下,下午的考察就由他跟韓青去吧,我們回市裡。”
賀子健倒也不急著去彙報秦必林所說的事情,將陸漸紅的意思跟重雙城和韓青作了彙報,他們二人自然沒有什麼意見,當即讓來的麵包車將陸漸紅和賀子健二人送了回去,他們的考察則由慶安方面負責安排車輛。
慶安區委距離市委並不遠,所以很快便趕到了市委。距離上班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所以陸漸紅也不急著要賀子健去聯絡任丹,這些日子工作的事情不少,陸漸紅並沒有太多的時候去寫字,現在正好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陸漸紅便進了書房,擺上了筆墨紙硯,揮毫潑墨。
一般來說,陸漸紅在寫正楷的時候,心境都是比較穩定的,賀子健抓住了這個機會,一邊替陸漸紅向下拉宣紙一邊以漫不經心的口吻道:“中午休息的時候,秦區長找過我一趟。”
陸漸紅繼續寫著他的《琵琶行》,這首詩字數不少,陸漸紅寫字的時間也不多,所以一篇書法寫了一週多也沒有完成,剛剛寫到“未成曲調先有情”的情字,微微將宣紙向上移了一些,道:“哦?都說了些什麼?”
“是關於重安鋁業改制的事情。”賀子健微微停頓了一下,醞釀好了措辭,“他懷疑評估公司有作假的嫌疑,評估價格要比市價低了至少五億。”
陸漸紅正要落筆,聽到這裡,不由提起筆來,看向了賀子健:“有這事?”
“秦區長是這麼懷疑的,但是請評估公司的人是他信任的人,而且評估報告方面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賀子健實話實說,並沒有加入他自己的判斷和個人情感。
陸漸紅沒有說話,繼續將“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這二十八個字寫完才道:“你安排個時間,讓秦必林來找我。”
陸漸紅的字寫得很慢,二十八字寫完,已經到了上班時間。
陸漸紅顯得有些意猶未盡,卻是不得不收起筆來,笑著道:“唐伯虎有首詩,叫桃花庵歌,境界很高,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夠達到無花無酒鋤做田的境界啊。”
(注:桃花庵歌一首計一百四十字,摘錄於此的話,有湊字之嫌,有興趣的可以去問度娘。)
賀子健對這些詩詞歌賦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唐伯虎的這首詩還是從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中有那麼一點印象,不過被周星馳說出來,那種意境完全被破壞掉了,便笑了笑道:“或許還得等幾十年。”
陸漸紅不由也笑了,道:“你倒是會變著法子恭維我。”
賀子健笑著將筆墨紙硯都收了起來,陸漸紅道:“跟任部長聯絡一下吧。”
賀子健知道方誠的事情,想到那天在酒店裡被打的情形,要說心裡一點感覺沒有,那是騙人的,不過任丹已經自降了身份,替她兒子向賀子健道了歉,賀子健也只能說是一場誤會。
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