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領導來一次不容易,好不容易來了,自然有人會抓住機會訴苦訴難。首當其衝的便是王大,自從妻子去世後,他像變了個人似得,時而成為礦長最偏激的敵人,時而又低聲下去向礦長求和、乞討。
他還未開口,便撲通一聲跪倒地上。
他出其不意的舉動,他老淚縱橫的雙目,讓鎮上來的領導侷促不安、一臉慌亂。
劉二見鎮領導不知所措,於是嫻熟的轉頭看著王大,惡狠狠的咒罵道:“你跪著做甚?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不說別人還要說?別*佔著茅坑不拉屎。今天請領導來,是叫你說你們家的那點破事的嗎?”
話語剛落,底下便是嘖嘖嘖的慨嘆聲,和冷豔打量事態如何發展的目光。
“你先說說你的委屈,今天請我來,不是就為了討論你們村修建移民村的事嗎?還有別的事?”
“沒事,沒事,農村人,沒見識。半夜丟了一隻雞,也要告狀。沒讀過書,分不清事情輕重緩急”,劉二陪著笑,對領導客客氣氣的解釋道。
宋世興咧著嘴,自告奮勇的走上前,扶起王大並把他拖到一邊。
“移民村,我們村準備蓋了,地點已經選好,在柳樹茆小學那裡”劉二抖了抖精神,對著廣大群眾,一本正經的宣誓道。
話語剛落,底下又是一片吵雜的議論聲。礦上什麼時候答應修建移民村?這個問題除了劉二,別人一概不知。
“今天請領導來,就是讓領導給我們做個證”,劉二補充道。
“宋逸興答應修移民村了?”拄著柺杖的雷老漢,饒有興趣的問道。
劉二沒有吱聲,惡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你可不要忽悠我們,礦上沒答應,你就想修?你哪來的錢?你能弄到房產證?修了到時候也會給你推倒?”雷老漢瞪大眼睛,不緊不慢的質問道。
劉二氣的咬牙切齒。
這個時候,鎮上的領導相似察覺自己上當受騙,立即警覺起來。他站起身來,語調平和的問道:“礦上沒答應?你不是告訴我礦上答應了?”
劉二一臉難堪的朝著領導走了過去,準備套套近乎,不過領導並沒有吃他這套,而是生氣的拂袖而去。
領導走後,劉二便開始劍拔弩張的辱罵雷老漢,他本來就是個混混,因此什麼話也能說得出口。
“誰讓你來的?你們家死的就剩你一個人了?你不說話誰會把你當啞巴?狗腿子,蓋了移民村,你不住了?瞎攪合?你攪合,礦上能給你錢?”
“快別是死下人了,臭小子,蓋不成是因為我的一句話?”雷老漢聲音隆隆的咒罵道,邊罵邊轉身離開。
“移民村一定要蓋,蓋房子的工程隊我已經找好,明天就動工,我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劉二怒氣衝衝的咆哮道。
這話讓絕大多數的村民笑了,不是開心地笑,而是帶著譏諷的韻味,他們都像外人一樣準備明天好好看看熱鬧;稍微有主見的那幾個人一臉愁緒,他們知道沒有房產證,修好的房子會被無情的推倒,他們知道若是礦上不同意修建,村民根本沒有錢支付工程費。
果不其然,剛剛開工三四天,建好的牆壁,就被無情的推倒。
這一推,再次加深了村民和礦上原本緊張的關係。
這一推,原本三五天一次會議,提升為每天一次。
這一推,不少村民又開始躍躍欲試,吵嚷著得聯合起來,一起狀告礦長非法開礦。
狀告可不是一個單純的勞力活,別看劉二最能咋呼,可他壓根不懂得如何才能更有效的狀告。馬連灣真正能夠擔當得起這個重任的只有顧勳。
不過,顧勳不和別的村民一樣,他自己身家幾百萬,用不著、也不願意與宋逸興鬧得魚死網破。他心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