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撇到那竹葉尖還掛著許多搖搖欲墜的露珠,很是動人。
不過,太陽出來的時候,這些美麗會消失的不留任何痕跡。
“凝歌,算是我對不住你,你又何必問的這樣清楚?”
“如果我是一把沒有思想的刀劍,你拿我刺誰我自是不會多問”,凝歌冷冷的笑道,“可惜啊,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我很想知道我怎麼就入了隆裕王爺的法眼。”
從未見過這樣的凝歌,鳳於曳臉色頓時就變了,不復最初烹茶時候的淡定,只覺得心口悶悶的堵得慌,某種情緒好似不受控制的跑了出來,他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凝歌一直含笑看著鳳於曳,如果不是她眼睛裡望不到底的冰冷,鳳於曳一定會覺得她還是跟自己苦學七絃琴的女子。
只是這眼神便已將二人隔在了山山水水距離之外的遙遠。
鳳於曳背對著曳香院的蒼朮,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好,我給你一個說法。”
鳳於曳的聲音很好聽,講起那些夾雜著榮耀和血腥味道往事的時候,語調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那感覺就像是在臨風撫琴一般寧靜淡然,只是那微微挺直的脊樑彰顯著某種特殊意味兒的驕傲。
他這驕傲,是為了他的母親,華妃。
一個沒有傾國美貌卻寵冠後宮的女子。
凝歌踩著鳳於曳記憶的青石,提著曳地長裙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個笑語言言的女子身旁,以旁觀者的身份縱觀她跌宕起伏的一生。
宮中美女似繁花,爭奇鬥豔,卻獨有一枝靜靜的開放,不急不躁,不爭不奪。
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子單手遮著眼睛望著暖暖的陽光嘴角便是微微上翹的弧度,秋水似的眸子裡盡是流光溢彩的美麗,一時間晃了帝王的眼睛。
牽著柔若無骨的手行走在處處雕樑畫棟的皇宮裡,惹紅了多少人的眼睛,焦灼了多少妃嬪的心。
她微微有些遲疑人便落後了幾步,直覺那身著明黃衣服的男子竟是比暖陽更讓她難以挪開眼睛。
他折返回來,凝著她的眼眸,情語呢喃,“我許你一世長安可好?”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而天下尤以皇宮裡的女人最多,這裡的是非便是君恩了。
諂媚者有,妒忌者有,陷害者也有。
她都是淡淡一笑,在自己的宮殿裡面容恬淡的看書或是下棋。
那夜燈花爆開,她素手纖纖執著一枚溫潤生暖的白色棋子蹙眉良久卻始終沒有落下,她想是窗外這蕭瑟的秋雨亂了心神吧輕輕嘆息微微搖頭,瑩白的指尖挑起一縷絲線,卻是怎麼都拿不穩那繡花針。
他說今夜過來的,入夜時分還不見人影,難怪她會惱了這秋雨。
“有約不來夜過半,閒敲棋子落燈花”,誰的聲音帶著潮溼的水汽就飄進了耳中。
女子驚喜的回頭,眉眼間的光晃了帝王的眼睛也亂了帝王的心。
明明不是傾國傾城的容貌,舉手投足間卻是風華絕代的驚豔。
華妃。
他破了祖宗的規矩,直接將她的身份擢升為妃,封號華妃,一時間風光無限,就算是中宮皇后也不可比肩。
她也曾憂心紅顏未老恩先斷,卻未料那人當真給了她帝王的寵愛,一生一世。
她雖值盛寵卻從不曾有半分傲慢,她像許多好女子一般,笑容淺淺,每日所盼也不過是心愛之人的一回顧。
都言華妃宮裡極盡奢靡,其實卻是簡單的像是尋常百姓家的擺設,她說這樣才有家的味道,而不是冰冷的珍玩堆砌起來的牢籠,她甚至在自己的宮殿裡開闢出了一塊空地,種上了許多的瓜果蔬菜。
外表富麗堂皇的華妃殿內裡卻是田園風光無限,他喜歡在她這裡待著,只是看著她嫻靜淡雅的樣子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