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心中一個咯噔,面上瞬間變得愈加的蒼白起來。只是藉著低頭的勢頭不曾叫人瞧見,只有凝歌心裡明白自己已經是汗雨如下。
現在她是刀俎,每一塊肉都在別人的計算之中,這邊剛想到凰肆,那邊就被凰九看了個通透。只是她現在唯一求生的**就是從牢房外進來的人,除了凰肆和鳳於曳還在京都,這時候還有誰能幫的了她呢?
“去,把那小賤蹄子帶過來好生伺候著吧。”凰九呵呵一笑吩咐道。
凝歌還沒有弄明白凰九口中那所謂的小賤蹄子會是誰,就見凰九華麗的一個轉身,拂了袖子上根本就沒有的灰塵,在眾人簇擁下揚長而去。
這廂凰九剛關了牢房的門,卡擦的落鎖聲音剛落了地,凝歌心思一鬆,只感覺渾身都是水,軟綿綿的像是棉花一樣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手上的鏈子分明已經是刻進了皮肉,疼的愈發的厲害,凝歌卻依舊是放鬆了身上力道,只叫自己全心的靠著手上的力道吊起來。
每一次和凰家人對峙,都不亞於在戰場上和刀槍拼殺一回,他們永遠都有動不完的心思,狠毒的招數大概也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凝歌這廂剛喘過氣來,就聽見牢門叮叮咚咚一陣響動,似乎又有人進來,她有些疲憊,懶得睜開眼睛去看是誰,那人卻徑直就走到了凝歌面前,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凝歌這才抬眼看去,地上跪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披頭散髮滿目疲憊的喚月。
喚月似乎並沒有因為投靠了凰九而變得更好,身上穿的還是臨走時候穿在身上的月牙白襖子,上面隱約可見斑斑駁駁的血跡,不知道是喚月自己的還是來自別人的。
只是喚月投靠了皇后終究是已經成了事實,即便是凝歌有一百個理由來給她開解都開解不了。在長歌殿喚月死命的護著那匣子的一幕又突兀的洶湧進腦海,有那麼片刻的功夫,凝歌情願相信喚月只不過是被逼無奈。
可是現在喚月完好的出現在了這裡,凝歌所有的想法就都落了空。
仔細想來,拼了命的護著那匣子也不過是為了引起皇后的懷疑,叫她更好的搜查長歌殿。說不定在長歌殿其他的角落裡,還藏著些她根本就不知道的東西。
只是現在的凝歌已經無力在回去長歌殿,無從去質問喚月到底為什麼要背叛她了。
“你怎麼在這裡。”凝歌低聲道,猛地想起來凰九說的那些話,這才驚覺凰九所說的那個小賤蹄子說的可能就是喚月。
所以她是準備要喚月來審訊自己麼?
這還真是個極好的法子,時刻都在提醒著凝歌自己是孤立無援的事實。
凝歌苦笑道:“皇后叫你來審我,可是給你什麼好處?”
喚月淚眼迷濛,抱著凝歌的腿微微上提了一點,不住的對著凝歌搖頭。
凝歌此時居高臨下的而看著面前這個完全陌生的丫鬟,眼睛腫的好像是核桃一樣,原本清秀的眸子裡盛滿了風霜複雜,隱在那淚眼之後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的情緒呢!
“別裝了,我不需要你這樣抬舉我。皇后既然是叫你審訊我,你也拿出該有的審訊姿態來,免得落人把柄,到時候留下詬病,於你一生在宮裡也不好。或許是忌憚你是皇上的人,皇后終究不會殺了你滅口,但是你卻也要萬事……咳咳!”凝歌苦笑著說了一半的話,卻是被惱人的咳嗽打斷了。
腥甜順著喉頭一路蔓延到嘴角,就聽喚月跪在地上哭的愈發的厲害。
凝歌仰頭想要舒緩眼中的酸澀,心中暗道:“早知是今日,又何苦有當初呢?”
喚月不過是幫凝歌把沉重的腿稍微托起來了一些,凝歌頓時覺得自己的手腕上輕鬆了不少,稍微活動活動,就能清晰的看見鐵鏈下面清晰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