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草正好就掃在了一般高的凰肆臉上。
凰肆皺眉,壓抑這心底洶湧上來的不滿,後退了一步。
南鷲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吐了嘴裡的野草,指著雲城方向道:“雲城的環城河是三國交界,雲城自然是最難安定的地方。我帶著士兵一路從這裡趕回皇宮,接了你又回來,總是要休整的。萬一在雲城邊境遇見敵軍,傷了明國公的皮毛,我區區一個小將還擔負不起。”頓了頓,見著凰肆臉色冷凝下來,又猛地一拍額頭,驚道:“哦,倒是給忘記了。這次前往雲城,您是巡撫,我是欽差。小將常年不在朝堂,已然分不清這巡撫和欽差孰大孰小了呢!”
凰肆咬牙,明知道南鷲故意為難自己,卻是無可奈何。誰叫皇帝任命的時候,趁人之危,生生把他從明國公的位置上扯了下來,灌上了一個江南巡撫的閒置,怎麼大也大不過面前南鷲手上的尚方寶劍!
為了雲城裡的人,這一切都能忍了。凰肆眯著眼睛,皮不笑肉笑的回應了一句:“南將軍說笑了,自然是欽差為大。”
南鷲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低下頭的凰肆,淡淡揮手道:“那便請回吧,行程我自會掌控。”
南鷲常年征戰沙場,遊歷江湖,安身不動的時候身上就帶著一股子殺氣,即便是身為欽差,也不見他穿上欽差的朝服念珠,依舊是一身灰色勁裝,長髮一根不落的束在頭頂,只在額頭垂下來兩捋,恰到好處的遮掩去狹長鳳目裡的怒氣。
劍眉入鬢,眉峰之上有一道細細長長的刀疤,一路蔓延進發際線中去,這大概是南鷲身上唯一能昭告他是個軍人的地方了。
這人圖了個輕快,就連長衫都懶得披。只是不曾想那戰場上的冷麵閻羅,竟然還有這樣的小孩子脾氣,說出來叫人笑話吧!
凰肆看著面前這張俊臉,莫名就感嘆起來。生的一張好面孔,只可惜叫這脾氣給糟蹋了。
“我們自然是要替皇上趕上凌雲私藏館的玉展,所以南將軍最好是能聽進在下的話。”凰肆義正言辭道。
南鷲挑眉,捋了衣袖挑釁道:“若是不聽呢?那什麼私藏館的玉展,又沒有你想要的東西,與你何干?皇上的國庫裡各種寶貝應有盡有,也參加不得那些個江湖人士混熱鬧的展會,你這樣的著急,難道是嫌棄皇上窮了不成。”
“南將軍。”凰肆低斥一聲,那桃花眼裡的笑意退去,漸次換上了些許不耐,連眼白處都蒙上了一層紅血絲。
南鷲看著這樣的凰肆卻愈加的興奮,順手把手中的尚方寶劍遞給身邊的下屬,活躍了筋骨衝凰肆招手:“我想這才是真正的凰肆爺吧,不如就在這裡切磋一下,看看我南家的功夫和你凰家的功夫,到底哪一個更強一些。”
凰肆用力的攥著拳頭,半眯著眼睛睇了一眼躍躍欲試的南鷲,許久才轉過身淡淡道:“在下沒有功夫陪將軍練功,這就要休息去了。”
他在心底不斷的驚醒自己,他不過是個武夫,不過是個武夫!才算是壓抑住那要掐死南鷲的衝動。
鳳于飛心思何等的深沉,在安排南鷲和凰肆同行的時候就料定了會有這樣的結局,說不定那人正端端的坐在龍椅上等著凰肆出紕漏的訊息傳來,然後順理成章的把凰肆召回京都。
南家獨大,一人去了雲城,到時候對凝歌和凰年一都沒有好處。
凰肆腳步匆忙,很快就鑽進了自己的營帳,摸了桌上的涼茶毫不文雅的灌了一大杯才算是平靜下來。
南鷲輕而易舉的就能叫文雅淡定的凰肆破功,成功的挑起那些個潛藏在心靈深處的暴力和脾氣,有那樣的人走在身邊,簡直就和擁著炮彈入睡沒有絲毫差別。
凰肆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進了營帳,南鷲就收斂了臉上的挑釁,轉身接了手下遞過來的尚方寶劍,沉聲問道:“雲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