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半睡半醒的時候總是在呼喚秋少的名字的時候。
也或許,是為了救下玉卿捨命相陪的時候。
秋少和玉卿不過是這宮裡最尋常見的丫鬟,即便玉卿的身份中帶著謎題,但是初始的時候終究只是一個隨侍在太后身邊大丫鬟。這兩人沒有任何的富貴可言,更沒有能攀高枝的枝椏。即便是死在這皇宮裡的任何一個角落裡都不會有人心疼,只是那人卻是為這兩人下足了功夫,因為秋少的死丟了孩子,丟了恩寵,險些丟了性命。為了保護玉卿和凰家對立,不顧身死。為護著一個本是毫不相干的固倫公主更是不顧一切。
她該是善良的縮影是不是?
所有的生命在凝歌這裡都有意義,即便是像喚月這樣卑微的生命也可以無限放大。
若是她死了,凝歌也會心疼的吧?
也只有她會心疼吧。即便是使喚了喚月許多年的鳳于飛也未必會眨一下眼睛,更何況那個從小就把她丟棄了的親生父母呢?
只是為了這一絲可能的心疼,喚月卻好像是找到了溫暖的歸宿,沉浸於其中不能自拔。
“娘娘,喚月這條命都是願意交給你的。只要娘娘喜歡,奴婢一定赴湯蹈火。”只是為了換取那沉睡過後的憐惜心疼。
只是後半句話被喚月生生的嚥進肚子裡去,兜兜轉轉不曾出口。
凝歌隱約是覺得喚月今日似乎是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覺察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
“你今天怎麼了?”凝歌探手拉起了喚月。
卻是不料喚月這廂還沒有回答凝歌的話,那邊院落裡就傳來一陣腳步聲音,夾雜這交錯搖晃的宮燈,直衝著凝歌的臥房而來。
喚月翹首透過窗戶向外看去,很快道:“娘娘,是皇上吶。”
凝歌一愣,旋即推了膝蓋上的手爐下了暖塌,隨意蹬了鞋子就向著門口迎去。
太后大殯剛過,此時最難過的莫過於是他了,只是在外面他是隻手遮天叫囂天下的皇帝,只有在這一隅轉身之地能變成一個尋常的男人。
凝歌揣著這樣的心思,瞧見鳳于飛進來的時候卻沒有見禮,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鳳于飛。
鳳于飛揮手退了長彥喚月等人,在半是昏暗半是曖昧的燭光下皺著眉頭看著凝歌許久,終究是嘆息一聲就攬了那人入懷,死死的扣住。
“眼見著要入冬了,只有你這裡是溫熱的。”鳳于飛道。
凝歌小聲的在鳳于飛懷裡嘟噥了一聲,踩著鳳于飛的腳背循著那寬厚的後背一路摸索上去,最後吊在鳳于飛的脖頸上。
“我知你難過。這裡也不是別的地方,沒有人看見,你好好的哭上一哭也好。”
鳳于飛抱著凝歌的手微微一顫,俯首埋在凝歌頸間,嘟囔道:“凝歌,有你真好。”
凝歌眨了眨眼睛不動,感覺身子被一寸寸的勒緊,似乎要揉到了那人骨血裡去,疼痛中帶著一絲絕望和無奈,驚得凝歌的心中悽惶。
脖頸之間忽然有滾燙一路rela辣的蔓延下去,鳳于飛死死咬住凝歌肩頭的雪白肌膚,進而鬆開,瞧著那一片玉白上兩排清晰的齒痕很快一片殷紅,又探出舌頭舔了肩頭的血跡,低語道:“現在,只有你是我的了。你是不會離開我的,是吧?”
凝歌無言,肩頭上的刺疼尚且弄得她身體有些顫抖,擁著的鳳于飛卻像一個孩子一般叫她沒來由的心疼。
鳳于飛苦笑低語:“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誰是誰的,我比誰都清楚。我防了她那麼多年,等到她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才覺得我有多麼的可笑。”
“我要換了慈寧宮的新主人。可以放心的放裕王出宮居住。可以隨意的處置這後宮之事……”
“凝歌……她為什麼捨得死呢?”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