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陶惜文憂心地看著陸老夫人。
“哎,皇上的聖旨我們總對抗不得。”陸老夫人神色怏怏,也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如今他的話成不了了,興許我陸家……”
“老夫人,媳婦問了幾次,您總不肯告訴媳婦兒,如今都這般田地,您還不願意跟媳婦兒說說?”陶惜文哀怨地看著陸老夫人,又慎重道,“為什麼公子非要娶魏家的那個惡女?”
陸老夫人搖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他曾經跟我說過,祖上留下的一本書裡寫著,若是在某一日夜觀星象,發現一顆天空從未出現過的極亮極亮的星星,是為上古時期墜落的天逆星,若能得天逆星歸順,則大事可成。照他走前的吩咐來看,魏北悠很可能就是天逆星。”
陶惜文啞然,半晌才道,“這也太玄乎了吧?星象什麼的,還能當真?就魏北悠那樣,還天逆星?還大事可成?”
陸老夫人斜她一眼,“天命難違,你道什麼?”
陶惜文沉默了一會兒,皺起了眉頭,“不論如何,魏北悠已經嫁了雲驛。雲家兵強力壯,公子若不防範,可真是難免落下乘。”
陸老夫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九】
禮剛行完,雲夫人和雲鎮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雲驛一把拉起魏北悠就往後面走。雲鎮在後面怒罵,惹得堂上再次笑成一片。
被雲驛一路拉著進了房裡,魏北悠有些不好意思。她自然還是記得規矩的,行禮後還要聽公公婆婆訓教,哪家的新媳婦不是如此?
偏偏這個雲驛,非要出挑些,急的什麼似的,弄得她也跟著臊得慌。
不能明著收拾他,只好暗暗掐那呆子的掌心,卻任她怎麼用力也撼動不了。只好被他牽著走到床前,在床沿上坐下。
水桃、秋葉都跟著笑,喜娘倒是敬業,此刻只顧著細細檢視盤子上的物件,少了一件也要麻煩的。
“新郎官秤桿挑蓋頭,稱心如意!”
魏北悠身子一顫,陡然又開始緊張起來。
雲驛臉色紅潤,眼中洩了一絲溫柔,從盤子上取過秤桿子挑起了那方大紅的蓋頭。
魏北悠想起了羞澀這種東西,臉上飛著紅暈,頭快低到胸口去。
喜娘掩唇輕笑。
雲驛突然在魏北悠身前蹲下,縮著頭看她的臉。這下倒是能看見了,丫頭們都笑個不住。
魏北悠氣急,瞪了雲驛一眼,轉過頭去。
雲驛跟著在原地挪動步子,跟個磨盤一樣畫了個弧形,始終和魏北悠的臉保持正對。
魏北悠斜了他一下。
“好看。”雲驛倏然悶聲道。
魏北悠一頓,轉過去看她。見他蹲在地上,大紅的衣角鋪開,臉上的紅倒似醉意,煞是粉嫩,忍不住輕啐一口,笑了。
“你蹲著做什麼?像什麼樣子,快起來!”
他蹲的極低,整個身子蜷成一團,眼睛向上看著她,倒有些難得的可愛。
“悠悠,你嫁給我了。”雲驛伸出手去握住魏北悠的手,眼睛認真地看著她。他蹲著,她坐著。兩人的目光一交匯,魏北悠就覺得心口全是軟軟的溼滑。
慶幸,喜悅,珍惜。
“木頭。”魏北悠拉了他,雲驛順勢站起來,坐在魏北悠身側。
喜娘拿了剪刀剪去兩人的鬢髮,系在一起,“夫妻結髮,白頭偕老。”
魏北悠目光更柔,回握雲驛的手,被他更緊地抓住。
當此時,正堂的酒席卻是熱熱鬧鬧,雲驛沒有兄弟,雲鎮倒是能喝醉,乾脆替了雲驛,開始軍人作風,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聲吹牛。
只可惜得意忘形的某人沒有看見雲夫人青黑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