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起來,嫁入將軍府,嫁給那個人,原來是一件很多人都在關注著在意著的事情,而不是如前世那樣,僅僅為著一個人,就從一個地方去到另一個地方。
點朱唇,描眉眼,兩彎月牙兒分淺淺。桃紅腮,芙蓉面,一抹羞笑晃人眼。
內穿紅襖外翟衣,蜀繡華紋雙錦雞。足登繡履腰流蘇,繡花彩裙飄帶趨。絨球明珠玉石墜,連綴玉成鳳冠配。鳳舞雲翔成雙對,一帶流光霞帔被。
“寶兒,娘沒給你生個兄長,如今你婚嫁也少不得要讓二房的哥哥揹你出去……”越氏說著,略現了愧疚和擔憂。
魏北悠眸光一閃。前世今生,揹她出門的竟都是魏於灝。
笑了一下,魏北悠拍了拍越氏的手臂,搖頭道:“娘——這怎麼能怪您,若是您早給女兒生了兄長,女兒說不準就投生到別人家去了。這可不行,還是娘您好,別的誰女兒也不要。”
越氏眼中瑩光閃爍,卻強忍了在魏北悠眉心點了一下道:“你這丫頭慣會討好人。”
魏北悠無辜地道:“有麼?”又看春陽,“我有麼?”又看冬年,“我有麼?”
那副樣子可又把越氏給逗笑了。春陽和冬年一邊笑,一面看著魏北悠,“逗笑我們,小姐可不能笑,若是散了妝,重來一遍小姐可受得起?”
魏北悠連忙拉下嘴角做嚴肅狀。
正這時,秋葉喘著粗氣急匆匆地跑進門來,呼扇著手散熱,一邊著急道:“夫人,花轎,花轎來了!”
“這麼快?!”夫人驚訝。
魏北悠心口一顫,越氏一直是盼著這一天的,盼著女兒出了這魏府,盼著女兒嫁了知心人。然而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她卻驚呼,這麼快。
為人女,她做的夠麼?
魏北悠細細反思著這十數年,然後默然。
“娘,您別傷心。”魏北悠由春陽一左一右地扶著站起身來,握著越氏的手目光柔軟,“論及來去,總是女兒虧欠娘多些。女兒也非一嫁不回頭,雲家不在乎那些規矩禮節,女兒得空了便拉著雲驛回來看娘和弟弟們,可好?”
“好好好。”越氏的眼淚終於繃不住流下來,盼了十幾年,就盼著這一天,然而把自己心頭的珍寶送出去,誰又捨得?
“夫人,今天可是小姐的好日子,您可別哭了,要笑著送小姐出門才吉利。”冬年勸著,那聲音裡分明帶著一絲顫抖。
“哎哎,是娘不對。”越氏慌忙擦淚,卻是越擦越多,停不下來。
【二】
“什麼,你要去送那個喪門星?不,我不許!”梁雲秀看著自己面無表情的兒子,怒氣上了頭。
魏於灝坐著喝茶,並不回話。
梁雲秀一拍桌子,茶盞翻了一地,噼裡啪啦全碎了。魏於灝抬頭看著梁雲秀,目光清冷。
“你那樣看著我幹什麼?!你是我兒子!不是那賤人越靜萱的兒子!平時長房什麼時候給過我們二房好臉色?嗯?她越靜萱當家尚不知吞了多少紅頭,何曾舍給我們些許?你當時上趕著爬到人家那裡貼人家的冷屁股,人家把你當人看了嗎?!就是你大伯魏以廉,他正眼看過你嗎?有了那兩個小東西以後,還管過你嗎?!
“她魏北悠,剛剛及笄就不甘寂寞要嫁人。你呢,你今天都二十了,娘盼著你長大盼得眼睛都瞎了,就指著你光宗耀祖,繁衍子嗣,壯大我二房。這下可好了,她封了公主,壓了你一頭,非要等到她成婚,你才能娶媳婦,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那定規矩的老東西們死了,倒要我們來受活罪!你還想送她出嫁?我告訴你,沒門兒!”
梁雲秀說的話倒也不十分錯。
魏於灝這一年已經整整二十歲了。底下又添了兩個同胞的妹妹和一個妾室所出的弟弟。他這樣的年紀擱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