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撥這個電話了,艾蕾想。
她扭動汽車鑰匙慢慢地把車滑到停車場的收費口,向值班人員交了五元錢停車費,發票都來不及要就出了火車站。
艾蕾心不在焉地把車開到了人民路北大道,車子歪歪扭扭地前行,好在夜深了路上來往的汽車不太多,僥倖沒有發生危險。大約行進了七八公里,來到一個十字路口路口,紅燈亮了,她把車停下來,頭腦也稍微清醒了些。唉呀,我這究竟是往哪裡去呢?胡跑亂竄,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她對自己說,我還是要冷靜點兒。好不容易綠燈亮了,艾蕾的汽車再前行了一段路到了一個可以掉頭的口子,她才掉轉車頭,向北四環路富麗桃園的方向開去。哎,回去睡一覺算了,有啥事兒明天再說。
艾蕾回到富麗桃園別墅裡已經快三點鐘了。
滿屋的灰塵,黴味嗆得喘不過氣來。她無心打掃房間,洗澡的氣力也沒有了。她開啟空氣調節器,把床上的被褥胡亂揉成一團,隨手甩在沙發上,再從壁櫥裡拿出一套新的床上用品,三弄兩弄鋪上以後,倒在床上準備睡覺。
房間裡刺鼻的黴味在空氣調節器的辛勤勞動下漸漸地好了起來,半個小時以後,艾蕾覺的室內的空氣清新了許多。和衣躺在床上的她,身心俱疲,她太累了。
她很想睡一覺,可昏昏乎乎始終睡不踏實。這別墅好久沒來人住過,她一個人突然住進來總覺得空蕩蕩的,甚至有些陰森森的,她感到害怕。再說今天發生的事情確實令她心裡太難受了,鍾光亮的電話打不通,她在路上折騰了好幾個小時。
她腦子裡一團亂麻,這團亂麻在她的腦子裡絞過去繞過來,結成了一個個疙瘩,這些疙瘩越來越多越裹越大,簡直攪得她快要崩潰了。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難道是鍾光亮有意不接電話嗎?不,絕不可能,按她對他的瞭解,她認為這是根本不會發生的。再說,如果鍾光亮對自己反感了,想把她甩掉,不接她的電話了。那他為什麼預先要發簡訊呢?鍾光亮是一個不僅僅是成熟的男人,而且是一個老謀深算極有頭腦的成功男人,他即使是厭倦我了也絕不會出此下策,搞這種社會混混兒才會的惡作劇。他完全可以隨便用一個高明的無懈可擊的藉口就能夠達到目的。更何況他曾經也許現在仍然那樣愛我。那樣特別在意我理解我順從我。難道真的是火車上訊號不好,暫時不能接通?詢問處那個女人不是明明告訴我列車已經正點到達了嗎?既然到達了他也就下車了。回到西都了,西都不存在電話訊號不行吧,堂堂省會、特大城市、一馬平川,那個咔咔角角訊號不是滿的。為什麼接不通?為什麼暫時不能接通?為什麼這個“暫時”這麼久?幾秒鐘是暫時、幾分鐘是暫時、幾十分鐘是暫時,難道這好幾個小時也是暫時?我倒要看看這個暫時究竟有多長時間。
艾蕾越想心裡越亂,越亂月睡不著。
她乾脆起床把房燈開啟,從壁櫥裡找出換洗內衣,踉踉蹌蹌朝衛生間走去。
艾蕾放好熱水。熱氣從浴缸裡氤氳冒出。她開始寬衣解帶。這時候,一種女人的感覺撫摸著她的全身,所有的煩惱事彷彿瞬間就要飄散。她想盡情享受一下這水中的歡樂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門外沙發上的手機響起了蜂鳴聲,很刺耳,艾蕾立即跑出去,開啟手機一看。是簡訊,可不是她期望的簡訊,而是賣房子的。她悻悻地又回到衛生間,正要把身子沒入水中,手機的蜂鳴聲再次發出來,更加刺耳。討厭!她心裡罵了一聲,再次赤條條地從衛生間走出來,急急忙忙地開啟手機,又一次讓她失望了,又是一條簡訊,上面明明寫著:省人民政府安全生產領導小組、省安全生產監督局發出的安全生產警示:近段時間以來,省內及周邊鄰省、市煤礦、交通、火災事故頻繁,省政府要求,各級各部門要繃緊安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