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就要哼幾句。”
老婆不依不饒地說:“高興個屁,老不正經的,是不是發獎金了?發了趕快拿給我。”
“發過啥獎金嗎。龜兒子從松南過來那個王鶴立確實還是個人物呢,過去我一直沒有看得出來出來。今天算是領教了。”老徐邊說邊甩腦殼。
“你說的戴眼鏡那個姓王的嘛,啷個了嗎?請你喝尿水水了?”老婆挖苦道。
“你說哪裡去了哦!”接著老徐就把王鶴立如何當著眾多領導的面在何偉力面前大出風頭,如何逼陸秀荷表態要縣裡多拿出一百萬,蘘荷在籌備組成員面前下跪,後來又教他怎麼接待上級處理好上下級關係的過程向他老婆說了一遍。
老婆聽後笑道:“怪不得你又開始哼哼哈哈的嚎起來了,這有個啥子奇怪的嘛。人家書讀得多,見的世面廣,腦殼裡面的腦髓兒都比你多幾兩。哪像你個這樣子,回來就吃。吃了就睡,看書看不懂,看電視莫興趣,一有空就只知道咿哩哇啦地嚎嚎嚎,像個木腦殼兒一樣,我一聽就曉得你又沒得啥好事。”
說起老徐唱山歌,他老婆還真有點兒想頭,年輕的時候就是因為老徐會吼幾聲山歌才把她搞到手的,那時老徐還沒有當社長,只算得上是社裡的一個積極分子,年輕力壯的是把幹農活的好手。那年頭農村文化生活很貧乏,電視機都很少,即使那家有臺黑白電視機,畫面上不是雪花就是馬賽克。年輕人在種田犁地的時候累了就唱山歌。老徐也是個唱山歌的積極分子,雖然書讀的少,記性卻不錯,再複雜的山歌只要聽別人唱一次就記熟了。老家那地方唱山歌是男孩子的事,女孩子只有聽的份,從來不唱,但喜歡聽。也就是老徐唱這段“斑鳩樹上站,身穿綾羅緞”的山歌,讓老徐的老婆聽入了迷,把兩人雙雙唱進了油菜地裡去了,人多深的油菜花被他倆搞了個凼,那些放牛娃兒還以為是外星人踏的。後來她就嫁給了他。結婚以後老徐還是唱,一遇高興事兒就唱,久而久之慢慢就把她給唱煩了,她就問他,你是喜歡你的“斑鳩樹上站”呢還是喜歡我?老徐笑著說,晚上睡覺的時候喜歡你,白天心情好的時候喜歡“斑鳩樹上站”,後來老徐當幹部了,先是當社長,後來當村長,再後來又當上副鄉長、鄉長,一直到片區辦事處主任,可是一有開心事兒他仍然唱山歌,而且每次唱都離不開那段“斑鳩樹上站,身穿綾羅緞”,只要他一開始唱,老婆就捶他的背,邊捶邊說,讓你嚎,讓你嚎!你硬是記得到“身穿綾羅緞”,老不正經的鬼東西!
今天聽老徐說了關於王鶴立的事,老婆對他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一輩子都是哈戳戳的,當個副組長啷個嘛,文化沒得個文化,專長沒得個專長,想再往上爬,莫說沒得人把你往上提,給你幾個桑樹樓梯用根鋼絲繩往上提你也爬不上去了,今後多向人家王鶴立學著點兒,免得兒子接了媳婦有了孫子瞧不起你。
老徐笑著說:“人家看得起怎麼樣看不起又能怎麼樣?你曉得我官是當到頭了的,黃泥巴已經壘了大半截了、快上頸項的人了,別人看不起我無所謂,只要你看得起就行了。”說完又開始唱:“梔子花兒香呃,插在牆頭上呃,郎說摘一朵啊呵,咿呀喲嗬喲咿,姐說莫碰她喲呵??????”
老徐正唱在興頭上,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來了。
老徐連忙收了口,叫老婆快點兒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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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鶴立說:“可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就不會背老人家的語錄了,但是,雖然我們背不到這些,可知道維護領導的權威,服從組織的決定,我聽說過毛老人家還規定了個民主集中制的嘛,光民主沒得集中就會成一盤散沙,可能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當然,沒有民主就沒有集中,沒有集中統一,各吹各的號,各唱各的調,只有打敗仗的。所以我要感謝徐副組長,也要感謝籌備組的各位領